第(3/3)頁 這樣的人,又怎么配活在這個世上浪費食糧、天地元氣? 又怎么配存在于他上官鼎身邊? 所以不如殺了,一了百了。 以免日后被這些腌臜蠢貨壞了自己的事。 “喏。” “奴這就去辦。” 或許整個虞陽鄭氏到死也想不到,一直被他們當成最大依靠、引為榮耀的家中貴女,只因為想要替自家家族要個說法,便被一言賜死。 又或許那鄭家貴女同樣也想不到,曾經對自己寵愛有加的大雍帝相,甚至就連賜死自己時,臉上的笑容都沒有半分變化。 就仿佛隨手處置了一件破舊無用的物品一般。 不但沒有心疼,甚至還會因為不再礙眼而心情愉悅。 而唯一確定的事情,那便是整個幽州虞陽鄭氏這一脈,至此徹底無了。 沒有什么,身負家族血海深仇、臥薪嘗膽,最后高喊‘狗賊受死’的狗血戲碼。 畢竟現實不是由家的刻意編撰而來。 而且就算是這樣。 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主角。 蕓蕓眾生,大多都是龍套、炮灰,甚至不值得點滴筆墨渲染。 …… 見慣了神都繁華的人,乍一見幽州的廣袤、甚少人煙,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感慨。 而上官鼎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般與大雍地方完全不同的景象,但也不禁發出一聲輕嘆。 “難怪自古燕趙故地多慷慨悲歌之士!” 不同的地方風情,總能養出不一樣的人。 南方水網密集,所以能夠養出水一樣的女子。 男子也是習文居多。 往北之地,越是苦寒,越是地廣人稀。 日日見到這片廣袤天地,不免心中也寬廣、遼闊了許多。 再加上其處處遍布的生死危機,讓這里的人顧不上跟南方一樣,尋求儒家那一絲頓悟之機。 所以北方武人多出武人。 幽、并、雍、涼,乃至再往南一些的青、兗、冀等等數州之地,皆是如此。 而就在上官鼎這般感嘆之后,一道蒼老的身影緩緩從虛空踏出。 “丞相大人謬贊了?!? “所謂慷慨悲歌,看似豪邁,實則只是無奈罷了?!? “若是可以,這世上誰人不想安穩度日,誰人不想清靜空閑,誰人又愿意手持刀兵、以命搏命?” 這世上大多數所謂高貴的品質,都是被環境逼出來的。 天氣苦寒、土地貧瘠,則物產不豐。 有時候既要防止旁人搶自己,又要在活不下去的情況下去搶別人。 就拿幽州和北面的草原來說,也是一樣。 那些兇殘至極的蠻族,有時候明知道南下是死,為什么還要瘋狂南下? 因為留在草原上也是死。 既然左右都是個死,那還不如舍命一搏。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概莫如是。 看著眼前這道緩緩踏出虛空的蒼老身影,再聽他這番若有所指的話,上官鼎笑了笑。 “上官鼎不敢當老太尉‘大人’之稱?!? “想當年在神都時,上官鼎承蒙老太尉多番照拂,一直沒顧得上當面言謝,還請老太尉恕罪一二?!? 太尉。 三公之一。 權柄最盛時,甚至能執掌天下兵馬。 一等一的朝廷重臣! 只是隨著局勢一變再變,再到現在上官鼎坐鎮北宮與南宮的太康帝分庭抗禮。 如今的三公之位早已形同虛設。 再也不復當年的風光與權職。 而聽到這聲許久沒有聽到過的稱呼,公孫老祖神色不禁怔了一下,隨即帶著悵然地失笑一聲。 “過往之事,老夫老朽,不提也罷。” 什么狗屁照拂! 當年上官鼎這廝尚未得勢時,就一肚子壞水。 諸多陰謀、陽謀之下,坑殺了他們兵家這幫直腸子不少人。 公孫老祖還未隱退時,不止一次想要學那大漢棋圣,一舉掀翻棋盤,斬殺此獠。 只可惜當初在位的帝君,連如今的太康帝都不如。 不但昏聵,還有眼無珠。 忌憚他們兵家武人也就算了,竟還將這狼子野心之輩當成心腹肱骨。 當真是可笑至極! 所以啊,那天家姬氏如今走到今日這地步,半點不冤,純屬活該。 不過此時公孫老祖也懶得回憶這些了,抬眼望著上官鼎便明知故問道。 “丞相不遠萬里來這幽州苦寒邊陲,所為何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