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韓紹還是笑著搖了搖頭。 “她們也是人?!? 公孫辛夷眼神閃過一抹困惑,顯然對韓紹這話不是很理解。 只當他看不上這些庸脂俗粉,便也沒有太過糾結。 清水濯面后,又開始親自動手為韓紹束發(fā),并替他帶上玉冠。 望著身前鏡面頗大的明亮銅鏡,饒是公孫辛夷向來對男子皮相不屑一顧,卻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聲。 ‘吾家韓郎,冠絕天下矣。’ 誰言女兒不愛好顏色? 只是過往沒真正遇到心儀之人罷了。 若是遇到了,方知所謂飛蛾撲火,其實并不是一句妄言。 正出神間,卻見鏡中那面冠如玉的男子,同樣也在看自己。 “你……看什么?” 聲音清冷,慌忙垂眼、錯開視線間,卻又帶著女子獨有的羞意。 韓紹呵呵一笑。 “看韓某未來夫人,是何等賢惠。” 在男女一事上,某人向來不知廉恥為何物。 說出來的話,別說是公孫辛夷這樣一貫舉止得體的世家貴女了,就算某些葷素不忌的市井女子驟然聽來,怕是也有些招架不住。 清冷如霜的絕美玉容上,酡紅生出,宛如酒釀。 “你這小卒,慣是……無恥?!?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小卒’之稱,在公孫辛夷口中仿佛成了一種獨特的愛稱。 分外親昵。 時至如今,公孫辛夷依舊記得當初那一場戰(zhàn)場絕境的初次相見,某人狼狽墜馬時的驚惶與無措。 自己也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將座下那匹如今名為‘烏騅’的神駒,讓與他騎乘。 卻沒到兩人的緣分竟因此而起。 那一聲聲‘同生共死’。 那一聲聲‘敵在彼,當何如?’ 那一聲聲‘吾家在南,不可面北而死!’ 讓公孫辛夷這個將門虎女、天生貴胄,第一次聽到了來自底層士卒的吶喊! 聲嘶力竭、慷慨激昂、英勇悍烈! 哪怕只是區(qū)區(qū)數(shù)百騎,也給人一種波瀾壯闊的震撼之感! 或許是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被那道身披殘甲、手握鎮(zhèn)遼刀,策馬居于所有人最前方的身影,深深吸引。 而后一點點為之沉淪,難以自拔。 ‘所以……哪有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切早有預兆罷了……’ 公孫辛夷心中感慨一聲。 然后習慣性地將早已不再剛強的嬌軀,緩緩依偎在身邊男子的懷中。 只可惜這份脈脈溫情并沒有維持多久。 “看來婉娘來的不是時候……” 與公孫辛夷相比,姜婉的腳步向來輕盈。 只是這話多少帶著幾分陰陽怪氣的感覺,公孫辛夷也懶得理她,依舊依偎在韓紹懷中繾綣。 一直以來,她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夠大度了。 昨日甚至不惜強忍思念,主動后退一步。 真要是得寸進尺,她這個公孫一族的大娘子也不是沒有脾氣。 大不了掀了桌子,大家都別過了! 又或者可以用娘親傳授的‘捧殺’之法,有意縱容她鬧騰。 等到回頭鬧得太過,她與韓郎的過往情誼,日漸消磨。 自有她的好果子吃! 公孫辛夷低垂的眉眼,漸漸生出了幾分‘智慧’的神光。 只可惜她終究還是小覷了姜婉這個由市井婦人爭斗中‘悟道’的天驕女子。 眉眼一抬,便明悟了幾分公孫辛夷的情緒變化。 心中不屑嗤笑一聲,姜婉眉眼一彎,便輕移蓮步。 一面伸手理了理公孫辛夷依偎之下,略微褶皺的衣襟。 一面溫聲細語道。 “朝食已經(jīng)做好了,紹哥兒我們?nèi)ビ蔑埌?。? 呵,梳個頭、束個發(fā),哪比得過婉娘我在背后素手調(diào)羹湯,默默付出? 公孫辛夷聞言,有些不屑。 些許粗活,自有府中仆從女侍動手。 真要是事事都讓主人親自來,養(yǎng)這些人又有什么用。 可沒想到韓紹卻是語氣感動道。 “辛苦婉娘了。” 好吧,她又輸了。 饒是公孫辛夷不大愿意承認,曾經(jīng)一桿銀槍在戰(zhàn)場上斬殺蠻狗無數(shù)的她。 在這姜婉面前,好像就沒真正贏過哪怕一次! 這期間她也不是沒有向母親這個高人問過計,可每次出手不但會被這姜婉輕描淡寫的順手化解,有時候一不小心還會反將一軍。 可謂是憋屈至極! 直到現(xiàn)在,公孫辛夷猶記得自己某次在母親面前訴苦時,母親那震驚莫名的表情。 ‘此女……當真恐怖如斯?’ …… 一頓朝食,其實并不豐盛。 比之尋常百姓家肯定要精致一些,可對于侯府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卻是顯得有些粗陋了。 可正所謂,人越缺少什么,越向往什么。 相隔九月之后,隨著味蕾上再次傳來熟悉的反饋,韓紹竟久違地感覺到了幾分滿足。 更有一種遠游歸家后的歸屬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