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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紹靜靜地聽著特木倫別扭的口音,手指不斷在身前的桌案上敲擊著。
片刻之后,才將嬋兒奉上的茶水飲盡。
“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至于商隊的人手……”
說著,韓紹短暫思忖了片刻,便直接安排道。
“從歸義營抽調三百騎,再跟赫連部要兩百騎,給你湊足五百騎,夠了么?”
五百騎?
聽到韓紹這話,特木倫愣了下,旋即涌起一陣莫大的驚喜。
這簡直是太夠了!
要知道就算是當初他最風光的時候,手底下真正能被稱做武士的,也不過兩百拿錢辦事的雜騎。
行事順利還好。
一旦遭到不可抗力,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
更何況韓紹給自己的這五百騎,其中歸義營的三百騎,雖然年紀小了點,但都是跟著韓紹這個主人從尸山血海里趟過來的絕對精銳。
修為強大不說,作戰也極為勇猛。
這樣一股力量,別說是行商了,就算是踏平某些部族也夠了。
于是在強自平復了一番情緒后,特木倫點頭如搗蒜道。
“夠了!夠了!”
韓紹見狀,面上的表情不置可否。
爪牙,自己借給他了。
要是這條老狼不能狩獵足夠的獵物,就有點沒意思了。
廢物,活著只會浪費空氣。
毫無價值。
不過韓紹相信這么簡單的道理,以這老東西的智慧想必不可能不懂。
所以也就沒必要重復了。
再次呷了口茶水,韓紹放下手中的茶盞,點頭道。
“那就去辦吧。”
“需要的貨物,列個清單交由府中書佐,回頭給你準備好。”
“其他的伱看著辦。”
將軍府那六名文吏,韓紹并沒有給他掛什么司職。
而之所以將此事交給他們,便是給將軍府一個分潤利潤的機會。
聽聞韓紹這話,特木倫趕忙學著雍人的樣子,向著韓紹作了一揖。
“喏。”
這一刻的特木倫終于享受到了當狗的快樂。
畢竟這種只要跪著叫喚兩聲,就能得到過去拼死也無法擁有東西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這般安排之后,韓紹思忖了下,覺得應該沒有什么遺漏了。
便準備打發他下去辦事。
只是臨走前,韓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于是出言叫住了即將出門的特木倫。
“對了,這次出行,有個部族務必去一下。”
當從韓紹口中聽到拓跋部的名字時,特木倫面上的神色不禁怔了一下。
韓紹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道。
“怎么?你知道這個部族?”
特木倫不敢隱瞞,直言道。
“回主人,老奴早年也曾是拓跋部族人。”
特木倫這話說的時候,神色間的唏噓與悵然,不加掩飾。
只是韓紹懶得了解其中的恩怨情仇,揮手便打斷了他想解釋的話。
“既然熟悉,那就更好了。”
“去拓跋部之后,跟他們交易可以照顧一些,具體分寸你自己把握。”
韓紹說著,沒有管特木倫臉上的疑惑。
“如果有人有東西交給你,不惜一切代價帶回來交給本侯,可明白?”
特木倫雖然驚訝于韓紹竟然會跟拓跋部有所聯系。
只是他也不敢多問。
主人既然這么吩咐了,照做便是了。
見特木倫答應下來,韓紹便擺手讓他離開了。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拓跋部中有沒有交給他的東西。
不過若是真有,事情就有意思了。
想到這里,韓紹順手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名字。
【阿保機】
【左賢王】
而后隨手以法力點燃,嘴角發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內斗、奪權么?”
雖然韓紹不知道那左賢王的能力,能不能支撐起他的野心。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膽量,付諸行動。
但這種隔岸觀火,并且有可能為之添上一把火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愉悅。
只是他這心情一好,晚間便苦了虞璇璣。
一連幾日下來,面色紅暈,身上卻綿軟無力的虞璇璣,終于忍不住道。
“郎君……妾觀那名為嬋兒的女侍,姿容淑麗,郎君也喜歡,要不……讓她來替一替妾?”
見這女人一臉求饒的模樣,有如敗軍之將。
再聽她這話,韓紹不免有些心動。
只是想了想,韓紹還是拒絕了。
女子為人婦之后,氣息就駁雜了,根本瞞不過去。
這個時候損了云嬋的清白,還怎么讓她去演冰清玉潔的仙子、圣女?
還怎么扛起慈航靜齋的宗主大位?
這種圖一時歡愉,最終壞了謀劃的蠢事,韓紹自然是不會去做。
不過看著虞璇璣這副‘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模樣,韓紹難免還是生出幾分憐意。
于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沖寢臥外,招呼一聲。
“嬋兒,來幫忙推一把……”
……
不得不說。
讓人一個高尚起來或許很難。
但要是墮落起來,可謂是輕而易舉。
緊繃的心神稍稍松懈,便有如脫韁的野馬,一發而不可收拾。
韓紹覺得另一邊的古代王侯,死得早是應該的。
不受約束的權勢,帶來的放縱,確實令人沉迷。
不過換到此世,韓紹卻覺得這段時間的放縱,還是有意義的。
床笫之間的歡愉,雖然聽起來有些趣味低級,甚至低俗。
但只要不胡亂施為,做下惡事。
對于即將登仙的他,卻也不失為一種維持‘人’性的手段。
他可不想有朝一日,將自己化作神壇上供奉的泥胎神圣,又或者修行大道上的一塊冰冷頑石。
這樣未免也太過無趣。
不過就算是這樣,韓紹也沒有忘記正事。
隨著散落在草原上的烽堡戍卒陸續到來,城防營的組建、編練,終于初見其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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