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轉而看向另一邊那些烽堡戍卒,淡淡道。 “此地烽帥何人?” 聽到韓紹問話,再看他此時頂著的這副異族少年面容。 那些戍卒面面相覷了一陣。 片刻之后,因為受傷臉色有些慘白的定風堡烽帥,站了出來。 “某定風堡烽帥,柳岳。” 說著,眼神帶著幾分探尋看著韓紹道。 “敢問閣下是當朝哪位侯爺當面?” 韓紹打量了柳岳一眼。 見他身披數創卻面色不改,眼神不免緩和了些許。 至少不是個色厲膽薄,貪生怕死之人。 “不錯,算是沒辜負這身甲。” 韓紹贊許一聲,隨后便直言道。 “本侯為陛下親封的當朝冠軍侯,定北城日后便是本侯封地。” “你還有什么疑問?” 冠軍侯? 面對這個陌生的侯爵封號,柳岳明顯愣了一下。 可考慮到眼前這人只是一道神念降下,便可視元神境真人為螻蟻,這樣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會無聊到誆騙他一個小小的先天宗師。 于是趕忙上前拜見道。 “卑職柳岳,見過冠軍侯!剛剛失禮之處,還望冠軍侯海涵!” 幾日前,柳岳堪合過歸義營的身份。 知道他們是歸屬于鎮遼軍旗下的一支奴兒軍。 可對于他們真正的主人,卻是知之不多。 不過第一次面對如此大人物,柳岳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 只是就在他還準備說什么的時候,韓紹卻是擺擺手道。 “無事,不知者不罪。” 說著,目光掃過一眾死傷慘重的烽堡戍卒,直接吩咐道。 “罷了,本侯看你們這個樣子,這烽堡也沒辦法守了,撤了吧。” 聽到韓紹這話,柳岳先是一怔,而后趕忙道。 “這怎么行?且不說戍卒們,戍期未滿。” “單說這草原之上,要是沒有咱們戍守,豈不是任由蠻狗肆虐?” 這話說完,倒是輪到韓紹愣了一下了。 這小小烽帥倒是有點意思啊。 韓紹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你……不怕死?” 死? 誰不怕? 但他更怕去歲定北、廊居兩城的慘事重演。 他區區一個先天宗師,麾下僅剩的這百余戍卒,雖然肯定擋不住蠻狗南下。 但只要能在蠻狗南下時,點燃一縷烽火狼煙,讓身后的故土多一些備戰的時間,便是他們這處烽堡存在的最大意義所在。 柳岳本想跟眼前這位當朝冠軍侯,義正言辭一番。 可瞥一眼身邊劫后余生,幾乎人人受傷的戍卒,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是拖著他們跟一起去死。 正苦笑著訥訥不得言間,韓紹笑了。 笑得真誠無比。 何為城墻? 真正守衛疆土的城墻,從來都不是由冰冷的磚石構筑。 而恰恰是這些熱血兒郎的血肉之軀。 只可惜如今的大雍,早已配不上這些兒郎的錚錚鐵骨和滿腔熱血。 本來打算準備打發這些戍卒,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的韓紹,此時忽然改了主意。 笑著走上前,重重拍了拍柳岳身上的殘甲。 眼神中的欣賞,幾乎不加掩飾。 “行了,別磨嘰了,本侯讓你們撤,你們撤了便是。” “留在這里,除了白白送命,毫無意義。” 之前烽堡存在的還有一重意義,那便是護衛周圍散布的雍人村寨。 可如今連定北、廊居兩城都是那般模樣,那些村寨的結果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能夠為了這片廣袤的無人之地,將這些戍卒的性命填進去。 韓紹卻是做不到。 說完之后,根本不給柳岳拒絕的機會,接著便道。 “不但你們要撤,本侯還要你去通知一聲,凡是本侯封地周圍的烽堡,全部都撤下來。” “一個不留!” 果然這話一出,不但柳岳神色震驚。 那些定風堡戍卒也是如此。 全都撤下來? 那這片他們世代守衛的草原怎么辦? 要是蠻狗再次突然殺過來,又該怎么辦? 去年遭劫的是定北、廊居兩城。 今年蠻狗再來,萬一就輪到自己的家鄉了呢? 事實上,戍卒們并不傻。 能夠讓他們違逆人性的本能,冒著生死的危險,在這草原邊地苦熬。 除了貪圖朝廷的那份俸祿外,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們很清楚烽堡存在的意義。 可現在這位冠軍侯上來就要裁撤所有的烽堡。 這不簡直就是瞎胡鬧啊! 戍卒們心中腹誹不已。 只是面對韓紹那可怕的修為,以及那尊崇的徹侯尊位,無人敢說什么。 而面對他們質疑的眼神,韓紹卻是笑了。 “太康一朝,新晉封侯的唯本侯一人。” “你們難道就不好奇本侯的這個徹侯之位,是怎么來的?” 聽到韓紹這帶著幾分戲謔的問話。 在場戍卒全都有些不明所以。 烽堡孤懸草原,消息閉塞。 定北城一戰他們沒參與其中。 后來等戰事結束,烏丸大軍退去,他們又匆匆返回烽堡之中。 自然不知道韓紹的過去。 等到韓紹用近乎自問自答的方式講完之后,他們眼神震驚之余,更多的還是狐疑與難以置信。 區區三百騎縱橫草原,無有敵手。 甚至一把火燒了烏丸王廷所在的龍城。 定北城之下,以元神境真人的修為,連斬烏丸兩尊第六境大能! 這……這簡直跟茶樓酒肆里那些說書人,口中的傳奇故事一般無二。 乃至還要略顯夸張! 只是韓紹卻不管他們信與不信,說完自己的來歷之后,便淡淡道。 “本侯跟你們說這些,不是為了跟你們吹噓本侯的武勇!” “只是為了告訴你們,不管本侯來這幽北之前,此地局勢如何。” “自此之后,這片幽北草原之上,凡本侯馬蹄所至,皆為本侯牧場!” “本侯也不需要什么烽堡、城墻,本侯麾下虎狼鐵騎,便是本侯最堅固的城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