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何進輔政,而引袁隗同錄尚書事,隗之望重矣,位尊矣,權盛矣。 紹及術與進同謀誅宦官,而隗不能任;進召董卓,曹操、陳琳、鄭泰、盧植皆知必亂,而隗不能止;董卓廢弘農立陳留,以議示隗,而隗報如議;猶然尸位而為大臣,廉恥之心蕩然矣。然且終死于卓之手而滅其家。 ——王夫之 北宮。 這里燈火通明,每一盞宮燈都被女官小心地點亮,照得整個掖庭恍若白晝。 董相國已經一夜未眠。 盡管看上去只是一場誤會,但武庫遇襲依然崩斷了他腦中最關鍵的一根弦——這雒陽城里樓閣縱橫,暗地里到底藏著多少人? 袁家的實力,他這個門生故吏再清楚不過。 只要董卓仍然對掌控朝廷抱有一絲幻想,他就不應該與這個家族徹底撕破臉皮,這意味著與天下士族徹底決裂。 何況袁隗對他其實相當不錯,那個老匹夫雖然懦弱愚蠢得不像袁家的種,卻十分適合用來充當一個無害的吉祥物。 即便是袁紹已經登高一呼,組織起了一支從者如云的大軍,袁家依然在他的朝堂中占據著太傅和太仆兩個位置。 這是對董卓的無聲嘲弄——即便你可以在東都雒陽為所欲為,住在先帝的掖庭,睡他的妃子,殺他的遺孀,毒死他的長子,把豐沛劉氏的臉面放在地上踩來踩去,你也不敢對袁家怎么樣。 雒陽,一磚一瓦都浸潤了歷史和權勢的地方,良家子董仲穎到底也沒能讓它對自己俯首稱臣。 不過不重要了,他只想離開這里。 “皇甫義真那里......”,他輕咳兩聲,清了清沉默太久,喉嚨里淤積的空氣,“怎么回復?” 皇甫嵩是遷都計劃的最后一個障礙。 這位漢末名將此前統兵三萬,駐扎在扶風郡,只有解除了他的兵權,遷都長安之事才有可能成行。 坦白講,如果皇甫嵩不聽調令,而是在關中起兵響應聯軍,董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此人平定涼州之亂時還是自己的上級,戰功威名壓過自己一籌,禁軍和西涼軍愿不愿意對他拔刀相向,還真不好說。 “他會來?!? 回答的依然是李儒,各處傳來的消息都在他這里匯集。 聞言,董卓突然回想起那張肅毅的面孔。 此時選擇聽從旨意放下兵權,孤身一人來到雒陽,就是把自己的性命棄之不顧了。 皇甫嵩英雄一世,臨了還是沒膽子對朝廷說一個“不”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