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色漸漸黃昏,太學生們懷里抱著沒喝完的酒壇子一一和徐嘉樹告別,酒肆中只剩下他和賈詡兩人。 酒過三巡,溫爐對坐,是聊天的氣氛。 “文和兄是涼州人,能否為我講講西涼的事請?”徐嘉樹主動提起話茬。 來到這個時代越久,越能發現涼州人這個群體的特殊——他們與大漢朝廷之間的關系,就像一對彼此置氣的父子,可謂貌合神離,涼州漢人也是最看重彼此鄉黨之情的一群人。 他想知道的是,這種棄兒一般的心態是怎么來的呢? 聽到這個問題,賈詡似乎是有些意外,淺嘬了一口道:“沒想到雒陽還有人對西涼的事情感興趣......” 最近八十余年來,圍繞在西涼這片土地上陰魂不散的,就是“羌亂”二字。 一開始,大漢的疆域在涼州不斷擴張時,原本居住在零星河谷地帶的羌人村莊紛紛被納入統治,并且在被統治中,學習了大漢的制度和技術,由無數松散的村莊形成了幾個大部落。 永初元年,朝廷在涼州三郡大量征發羌人前往西域作戰,途中發生叛逃事件,由此揭開了羌亂的序幕,涼州自此成為大漢西陲的一個不斷潰爛的傷口。 如果說起初戰爭的目的還只是單純的對羌平叛,那么經過四代人的漫長沖突之后,涼州人——不論羌漢,都已經被視為不可信任的人群。 簡單來說,他們不再被當做自己人了,來自東方的目光中多少都帶著審視和疏離。 在東漢朝廷內部,早在多年前就有了放棄涼州的聲音,加上察舉改革為按照人口按比例分配名額之后,涼州士人就更難進入朝廷為官了。 在朝堂上失去了話語權,也就讓這塊本就難以治理的地方更加不可控制,在這種對立的氛圍中,治理涼州的外地長官只求自保和撈錢,絲毫沒有守土之志,鎮守的軍隊軍紀廢弛,更加敗壞本地人心。 局面就這樣進入了無法逆轉的猜疑循環之中,這種情況下,韓遂,邊章這樣的本地漢族官員的情況,只能說豬八戒照鏡子,那叫里外不是人。 幫朝廷派來的太守吧,人家壓根信不過你。幫同鄉吧,自己又是朝廷命官。 于是越來越多的漢人士族直接選擇武裝上洛,與朝堂諸公痛陳利害——你們不是覺得涼州人心懷二心嗎? 我們來澄清一下,你們是對的。 爛掉了。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