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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飛安排馮瑾守著馬車，自己帶著李木紫離開大路，繞了一里多地，沿著一條小河的河灘靠近縣城，走到只有一里遠處，以觀察得更清楚。

    野牛在城墻下奔騰，野狼依托野牛的脊背，跳到城墻之上，每每攻擊城墻上守衛(wèi)的薄弱環(huán)節(jié)。

    江南地區(qū)承平日久，在忻湖省甜水城附近的縣城，幾乎城墻都被拆了大半。而豐饒灣這里，為了防備海寇，還有完整的城墻，不過縣城的城墻也并不高大。

    縣丁穿著蓑衣斗笠，端著包鐵的木棍，努力驅(qū)趕跳上城墻來的妖狼。錢飛眼看著有個人悲慘地被野狼咬住咽喉，一同墜落城下。

    還有大型的海龜，雖然沒有傳說中的赑屃那樣高級，但沖撞城門的時候也聲勢驚人。甕城已經(jīng)被打開了一半，內(nèi)城門在苦苦支撐。

    在低空中，黑云之下，稀疏的閃電之間，有幾頭雄健的海東青在翱翔呼嘯，對它們來說仿佛風(fēng)云雷電皆不在話下。其中為首的那一頭，臂展恐怕有七米多長，體重比得上一匹馬。

    離得這么遠，很難直接確認其修為，不過錢飛看它們盤旋睥睨的模樣，能判斷出它們之中為首者是有靈智的。那應(yīng)該就是一個冶純期的帶隊首領(lǐng)了。

    李木紫仰望著云層之間的鷹妖，心情復(fù)雜。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禽類妖物了，而有靈智的同類更是第一次見到。她既覺得親切、傾慕，又感到血液冰涼，有一種刻在基因里的恐懼在體內(nèi)顫抖著，暫時不得不抱緊雙臂，克制自己。

    妖物與妖物之間的差距，比人與狗的差距還大。在海東青的眼中，家雞只不過是食物鏈下級的獵物罷了。

    錢飛當初創(chuàng)立公司的時候也是在北方，在白山黑水之間，與血紅山莊打過的交道多一些，了解那個宗門的基本情況。

    血紅山莊是三十六宗門之中唯一一個以人類與妖物共治的，錢飛對此有一個不太恰當?shù)谋扔鳎褪窍瘛皧W匈二元帝國”那樣。

    血紅山莊的獵戶們固然豢養(yǎng)著許多妖物，但是高境界的大妖在其中不是作為寵物，而是作為與人類地位平等的成員，甚至可以指揮底層人類莊丁。

    這次帶隊的鷹妖，一定就是山莊的中層干將之一。

    錢飛對李木紫說：“你回去，從馬車上卸一匹馬，裝上馬鞍，牽過來。讓小瑾繼續(xù)留在那里。”

    李木紫沒有多問，只是簡單地點頭說：“是。”然后敏捷地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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