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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腳下是富饒的江南沖積平原結(jié)束之處，青翠大山遠(yuǎn)非小文山那樣的小山包可比，往南將更是巍峨山脈，那里的省份就有許多窮地方了。

    望稻江流出的這片山，被稱為“瓶口山”，大山在這里仿佛青瓷大瓶，有清流從瓶口晝夜不息地流出。同時，整個山勢聳起，遠(yuǎn)遠(yuǎn)看去，山峰也像一個立起的瓶子。

    上個月折騰家賈天和，有一部分就是在此處“取景”的，不過那次僅僅用到了山口一小處，沒有深入。

    這次錢飛一行將馬匹寄放在山腳的農(nóng)戶處，攀爬進(jìn)山，走得更遠(yuǎn)。

    山中或許有不少獵戶進(jìn)去打獵，不過野生動物資源依然還很繁盛，山貓、松鼠、水鳥的身影時不時一閃而過，地上也有許多野獸腳印痕跡。

    鳥鳴婉轉(zhuǎn)，在看不見的高遠(yuǎn)處相互應(yīng)和。

    爬在山路上，李木紫對凈草說：“這里像是四條腿的馬匹能進(jìn)來的地方嗎？我們自己都要把馬匹留在山下，不是嗎？”

    凈草忿忿地把她的鞋底推上去，說：“或許水雄駿其實(shí)尺寸很小，并且像是山羊那樣擅長爬山，才不容易被抓到……”

    錢飛說：“或許它是有靈智的，更不容易被抓到。”

    李木紫神色一凜，回頭認(rèn)真地說：“你也想到這個問題了。”

    到了山路稍緩的地方，李木紫特意退后幾步，與錢飛并肩而行。

    她低聲說：“錢前輩，如果水雄駿是有靈智的妖物，我們還是要抓要?dú)幔俊?

    錢飛知道這不是一個可以輕飄飄一帶而過的問題。

    李木紫自己就是個有靈智的妖物。

    在她自己身上，她對這個問題是有深刻思考的，解決的辦法就是跳過所有的模糊地帶。

    她不要成為一只會說話的母雞，也不要成為一只長羽毛的小妞，她努力地讓自己在一切地方都成為一個人類，以至于陌生人根本不知道她是妖怪，這樣就可以無爭議地獲得百分之百的人權(quán)。

    但是腦子想得像她這樣通透的妖物，萬中無一。

    錢飛說：“古書上沒有提到水雄駿能人言，但根據(jù)具體修為有所不同，倒也不好說。如果它是能講道理的，我們可以請它自己去甜水城里，與方老先生一會。如果道理不大講得通，我們也可以把方老先生請過來，讓他看一眼。”

    李木紫說：“只看一眼，而不能據(jù)為己有，恐怕酬金要打折。”

    錢飛笑說：“有靈智的妖物，酬金打折也是沒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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