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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史對李斯的褒貶不一，但顯然他是一個復(fù)雜的人。

    似乎因為失神，嬴高的眼神被李斯敏銳的感覺到了，看到盯著自己看了半響的嬴高，李斯微微頜首，然后端坐目視前方。

    “稟陛下，我秦律有言‘誹謗者族，妖言者殺，妄言者無類’，老臣聽聞昨夜陛下命廷尉將宗正丞博、宗正內(nèi)官丞慶府中老小投入廷尉獄，罪為妄言，博、慶兩人都是陛下宗族老人，怎會妄言請陛下三思。”

    坐在扶蘇身側(cè)、嬴高右前方的一人突然起身伏地道。

    聲音蒼老，頭發(fā)斑白，腰背佝僂，微微露出來的側(cè)臉嬴高甚至能夠看到些許花白的老年斑。

    跪坐在扶蘇后面的嬴高能清楚的感覺到在這老者出聲后原本端坐的扶蘇脊背上的肌肉似乎陡然一緊。

    在這老者出聲之后，大殿內(nèi)足足過了半響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嬴高能清晰的看到坐在對面那一列的群臣，因為老者這句話似乎都一下緊張起來，眼觀鼻鼻觀口坐的無比端正。

    大殿之上的始皇帝良久沒有回應(yīng)，只是那目光似乎從高高的天穹之上垂下，靜靜的落在那跪伏與地的老者身上。

    整個大殿內(nèi)的空氣似乎瞬間都凝固起來。

    這是個什么情況？

    這老頭是什么人？

    之前雖然嬴高從頭到尾一共只聽到始皇帝說了寥寥幾句話，但是始皇帝的威勢卻是顯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無論是想要從始皇帝那里得到更多時間的治粟內(nèi)史伯還是位高如三公之御使大夫、九卿如蒙恬兄弟、衛(wèi)尉乃至廷尉李斯，或許可以在始皇帝沒有開口前，隨意爭論辯解。

    但是一旦始皇帝真的開口，那就是一言而決，沒有任何朝臣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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