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琉璃的蹤跡(中)-《櫻花樹下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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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北條家的老人,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是整個幕府最具權(quán)勢的人。他代表的北條家輕而易舉的滅了一方守護(hù),這種實力已經(jīng)形成了一股空前的勢力。在這股勢力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
木旅白此時爬伏的更低了,一股恐懼自心間升起,到底多大的罪過,才會同時見到這么多的大人物。他的心在顫抖,他的雙腿內(nèi)的肌肉都在不自覺的打顫。
他的恐懼來自于死亡嗎?不,他的恐懼來自于一直根植于自我的信念,他的恐懼來自于未發(fā)生事情的想象。他在與奈良櫻落戰(zhàn)斗時是不怕死的,他理應(yīng)不會畏懼,不會恐懼,因為這世上沒有超過死亡的恐懼。
但他就是恐懼了,害怕了!
那到底是什么讓他現(xiàn)在如此恐懼呢?
他恐懼的是北條時政嗎?是北條政子嗎?是牧之方嗎?還是北條家另外的兩個兒子嗎?
都不是。
他恐懼的不是具體的人,也不是具體的物。他恐懼的是那嚇人的名頭,那嚇人的權(quán)勢給他心里的壓力,那股壓力會從心里躥到腦子里,然后在腦子里產(chǎn)生十萬八千個幻想。這些幻想讓他恐懼!
木旅白腦子渾渾噩噩的,他沉浸在自我的恐懼幻想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因為他聽到這些大人物在吵架。他們竟然在吵架!
牧之方說道:“田山重忠擁兵自重,一直與我們北條家虛以為蛇。我兒的死與田山重保脫不了干系,而且從平日里的細(xì)節(jié)來看,田山家對北條家缺乏應(yīng)有的尊重,他們怕是有謀反之意。現(xiàn)在城中可是有傳言,田山重忠有源賴朝將軍的遺命,命他守護(hù)幕府的天下。若是他忽然起兵,打著清君側(cè)的名義對我們北條家開刀,那么又當(dāng)如何呢?”
聽聞此話北條政子卻言辭激烈的反對:“不能對田山家動手。田山家不比比奇一族,武藏兵團(tuán)突防能力天下第一,如果一個操作不當(dāng)將田山重忠逼反,甚至投降了朝廷,那么對我們來說將是滅頂之災(zāi)。”
北條義時也跟著附和:“田山重忠對幕府忠心耿耿,為幕府的建立立下了不世的功勛,但凡艱難的戰(zhàn)役基本都有他的身影,是他帶著武藏兵團(tuán)啃下了許多難啃的骨頭,當(dāng)年若不是他,源賴朝將軍也不會那么快打敗源義經(jīng),是他帶著武藏兵團(tuán)率先打入了奧州。如果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他動手,恐怕難以服眾,要知道田山重忠在御家人心里的威望很重,現(xiàn)在這種時候不能對他動手。”
牧之方卻說道:“正因為他威望重,所以威脅才大。要趁著他還沒準(zhǔn)備好,先擒住他。正所謂先下手為強(qiáng),不能因為困難大就不動手。”
“我覺得,你母親說的對。”正在這個時候,北條時政表態(tài)了,他堅定的站在了牧之方這一邊。
北條時政以為他既然表態(tài),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但是沒想到即使如此,北條政子和北條義時依然瘋狂反對。
北條時政皺眉了,他甚至在思考是不是他給自己的兒女權(quán)力太多了。他頓時大怒:“怎么,你們竟然想忤逆父母嗎?竟然幫著外人說話,是不是已經(jīng)密謀和田山重忠一起準(zhǔn)備對我動手了?”
北條義時頓時低下了頭,他終究還不是北條家主,這件事他做不了主。他看向了一向主意多的姐姐北條政子。
然北條政子卻是畫風(fēng)一變,忽然這樣說道:“對田山重忠動手可以,但是要智取。但就算如此,我們也要付出一些代價,只是這些代價,父親不一定能承受。”
北條時政頓時不耐煩,“什么代價都可以,按我說的去做就行。”
北條政子點頭,此時她斜眼看了一眼爬伏在地的木旅白,淡淡道:“聽了這么久,你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嗎?”
“屬下不知。”木旅白聽聞是北條政子的聲音頓時堅定的回答道。他一直以來都是在為北條政子賣命,相比于其他人他還是愿意相信這個第一代將軍夫人。
“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你剛剛不是告訴我,田山重忠有謀反之心嘛。你說我該不該信你呢?”北條政子冷冷的聲音響徹在木旅白的耳邊,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被莫名其妙的叫過來,如螻蟻一樣爬伏在地一個多時辰,沒有人問他任何問題,臨了卻告訴他,他其實說了話,他說田山重忠大人要謀反。
他說過嗎?他沒說過。但是北條政子說他說了,他就真的說了。
這就是權(quán)力嗎?
顛倒是非只是權(quán)力最微不足道的能力罷了。
如果木旅白敢說他沒說過,他都能預(yù)想到他的一千種死法,這些死法都是生不如死。他可以死,但是他不想死的這么不明不白。
所以他肯定的回答:“田山重忠大人確實有謀反之心。”
說出這句話之后,他聽到了北條政子的笑聲,北條義時的笑聲,牧之方的笑聲,北條時政的笑聲。這些笑聲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刺痛著他卑微的心。
但他卻如釋重負(fù),因為他保住了命,他識時務(wù)。只是他違背了本心,所以有一股悲涼從心中升起。他一直以來所堅信的東西崩塌了,一直以來守護(hù)的東西崩塌了。
他到底是因為什么離開家族為將軍賣命,進(jìn)而為北條政子賣命呢?他到底是因為什么去殺奈良櫻落呢?他以為他曾經(jīng)堅守的信念是如此清晰,但是此刻卻是那么的模糊,以及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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