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虎須手曾捋-《匡扶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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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紹昨日就打聽到,他要持裝滿清水的虎子,負責給曹老板飯后倒水擦臉、洗手、漱口,乍一聽還挺輕松的嘛。
直到他從專門負責管水的湯吏手中接過虎子,才暗道不妙。
臥槽這玩意裝滿水后是真的沉!
此物材質(zhì)為青瓷,造型是一只仰著頭長著大嘴的老虎趴在地上,虎腹側(cè)有銘文:“建安十年許都少府掌治署寺工某某作”。虎背上有把手可供提攜,成年人倒是能隨手拎起就走,但張紹這身體只是個八歲小孩啊,他必須將其抱在懷中,才能避免走路時被重力拽得搖搖晃晃。
張紹后方是另一個侍童,端著一個銅盆,肩膀上搭著一條布巾,環(huán)登說此人只是普通下仆,沒什么背景,所以連車都輪不上坐。
環(huán)登走在張紹前面,抱著一個外體鎏銀的銅酒壺,里面盛放淡米酒。領(lǐng)頭的則是食官屬王垕,他端著一個小食案,上面則是裝有食物的黑漆食盒。
他們的車隊離曹丞相車駕很近,武衛(wèi)也頗為密集,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張紹瞥到夏侯霸也按劍威風凜凜地站在車側(cè),他是從典軍平調(diào)入武衛(wèi)營的,仍是屯長,麾下應(yīng)有百八十人。即便當了個小頭目,夏侯霸看見張紹卻不敢和他打招呼,因為武衛(wèi)校尉許褚就在一旁。
許褚是通向曹操席案前的最后一道屏障,當王垕過來時,雖然已打過無數(shù)次照面,許褚還是揭開食盒查看,這才比手讓他和環(huán)登過去,卻將張紹二人攔了下來。
張紹看見曹操斜坐在小胡床上,身后靠著張虎皮墊,手中還持著一卷竹簡,神色頗為入迷。王垕來到席邊,跪了下來,雙手將食案高高捧起,然后小心地擺在曹操面前案上。揭開食盒后,里面卻不是張紹想象中的八大碗,主食十分簡單,只有幾塊巴掌大的胡餅,餅上點綴著一些胡麻,干肉脯仔細切成小粒,整齊擺在小漆盤上。
王垕擺好筷箸后,又取出一個紅漆耳杯,示意環(huán)登倒酒,等一切齊全后,這才恭恭敬敬地朝曹操作揖:“丞相,可以用食了。”
曹操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更不取箸,就直接伸出空閑的手去拿油油的胡餅,右手仍握著竹簡,左手則捏住胡餅小口嚙嚼餅邊,吃完一塊就順手塞粒肉脯進嘴,或端起耳杯一飲而盡,酒水灑在長髯上也沒察覺。而環(huán)登就死死盯著,耳杯一空立刻再度滿上。
整個過程無人敢出聲打攪,就這樣吃了半刻有余,胡餅和肉脯消耗近半,曹操應(yīng)該是飽了,再飲一杯后打了個嗝,左手揮了揮,王垕立刻麻利地將食盒、食案統(tǒng)統(tǒng)收好,捧在手中,與環(huán)登恭敬地緩緩后退……
退回到張紹站的地方后,王垕才朝他使了個眼色:“愣著作甚?快去給丞相凈手!”
許褚這次才放張紹過去,曹操也終于將目光從竹簡上收回,皺眉盯著自己沾滿油的左手,也順便瞧見張紹端著虎子在旁,他將清水倒在銅盆中,曹操隨意洗了洗,然后就伸手等著,另一位侍童連忙跪下來,用布巾替曹操輕輕擦干水珠。
只有在離得這么近時,張紹才注意到,曹操左手掌的皮膚,似乎有點不同,像是有被火焰燎過的陳舊燙疤……
接著又瞧見曹操長髯上還沾著灑潑的米酒,張紹強迫癥犯了,遂出言提醒道:“丞相,髯上尚沾有酒汁。”
曹操這才察覺,示意侍童幫他擦掉,那侍童膽子應(yīng)是小的,愣愣看著曹操的大胡子,竟不敢動作,生怕不小心拔下一根來,那就罪該萬死了,只跪下不斷叩頭。
“不敢?”
曹操失笑,遂看向張紹:“孺子,你來擦!”
“怎么?你自己沒長手?”張紹很想這么跟曹操說。
但張紹也僅能在心里嘀咕,沒膽子真的上班第一天就整頓職場。
他只好不情不愿地接過布巾,湊到到曹操長須前,從上往下就是一捋!
曹操見張紹一點不慌,麻利地干完這活,遂逗他道:“孺子,別人都當我是豺虎,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犯錯遭殺,你倒是一點不懼,敢捋吾須!”
張紹面色從容,應(yīng)道:“丞相昨日不是說,紹乃虎子么?”
“虎子,方敢捋虎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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