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章 吹亂花枝風有罪-《摘星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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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夜墨見東風惡哭喪著臉,那張臭嘴里不跳些烏龜、王八出來,一時竟還有些不適應,不由好奇道:“東風惡前輩,你主動出來叫我們捉,如今馬上就要見到唐堡主了,難道心里后悔了?”
“呸,后悔什么!老子從不后悔,馬上就可以見到小師妹,老子都快高興死了——”東風惡嘴里說著高興,臉上卻沒有高興的影子。
李夜墨也不點破,轉又問道:“前輩,剛才你叫劉莊主打了一棍,晚輩可瞧見你氣勢洶洶的樣子,莫非還想和他理論什么?”
東風惡委屈道:“那會想和他理論,我、我只是想問他,憑什么這么恨我……”
“嗯?難道你這臭賊安靜了一路,就是在想這個?”鐘曉也來了興致。
東風惡滿是苦悶地點了點頭。
“那現在想明白了嗎?”李夜墨把水壺遞給鐘曉,輕蔑笑道。
東風惡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不明白?那前輩,你不妨想想那個被你捉了的小姑娘——劉笞,我們在劉家莊鬧出這天大的動靜,莊戶都來了大半,為何她始終不曾出現?”
“是睡了吧?……”東風惡不確定道。
李夜墨撲哧笑出聲來,“前輩,你若是個女子,會出來見一個污了你清白的人嗎?”
東風惡被問的一愣,轉又怒道:“小烏龜,秦某捉來女子,可從不做那腌臜事!你再學劉家的老頭子,拿這個誣陷老子,老子可就翻了臉,把你活活劈成兩截!”
“前輩,你把我劈成三截又能怎樣?你扯了那姑娘的衣帶,還不算污了人家的清白?”
“老子只想戲弄你這小烏龜,可不曾占那姑娘便宜!”東風惡挺著胸口,絲毫不讓道:“要看也是你個小烏龜看了,是你污了那小姑娘的清白!”
李夜墨嘆息道:“誰也不是小人,我敢打賭,那天在場誰也沒看。可終究還是你,在眾人面前扯去了她的衣帶,閨中未嫁的女子當眾寬衣解帶,這難道還不算污了清白?沒人看見,可眾口鑠金,什么也敵不過眾人一條舌頭,好好的雞蛋你給開道縫,雖沒偷吃,可也臭了。劉莊主把這罪歸到你頭上,你可不冤!”
東風惡低著頭不再答話,獨自想了半晌。
山上的鳥蟲都已經游在夢中,顯得格外安靜。
東風惡突然抬起頭,目光炯炯道:“你們倆小子聽著,快放了老子!”
李夜墨被他嚇了一跳,“馬上就到唐家堡了,前輩你這時候又要作什么妖?”
“快放了老子!”東風惡也不回答李夜墨的問題,死命的掙身上的繩子。
這繩是劉家莊捆牲口的糙繩,三百斤的壯豬都掙不脫,更何況只是輕功聞名的東風惡。
不動還好,一掙扎,片刻功夫,東風惡兩條胳膊就剌出了大大小小的血痕,脖子上兩道青筋直跳,宛如纏著的兩條細長的紫蛇!
鐘曉忙上前阻止道:“臭賊別掙了,你就要勒死自己了!”
東風惡漲得臉色紫紅,“死了好,死了好,不放了老子,你們就帶著尸體去找唐烏龜吧!”
鐘曉用力拉起東風惡脖子上的繩子,替他松出一口氣,“臭賊,你是寧愿死也不愿和我們回去?”
“老子有了急事,寧愿死也不能跟你們回去了!”
鐘曉秀眉團蹙、銀牙緊鎖,眼看東風惡又要拼命掙起來,一跺腳,伸手去解后面的繩子,:“這賊失心瘋要勒死自己了!臭李夜墨別愣著,快替他解開!”
東風惡也道:“飛蒲草你也快解,不然老子就憋死自己!”說著,真的憋住氣不再呼吸,兩只眼睛鼓得像個蛤蟆。
莊戶們不知道是有多恨東風惡,打了一連串死結,掛在后面,好似背了一串炮仗,越解就越亂。
“曉兒莫急,江湖上的人最是狡猾,小心別著了他的苦肉計!”李夜墨并不理會東風惡的威脅,輕輕按住鐘曉的手,開口阻攔道:“鐘前輩可還在等著咱們!”
鐘曉解繩子的動作不由得一頓,但也只是一頓,繼而小聲道:“我知道的,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他死在這啊!”
李夜墨一愣。
人世間再黑黑不過人心,能把照來的每一寸光都按進黑暗里,再白也白不過人心,只是一雙肉眼偏能看漫天盡是神佛,人人都是菩薩……
都是人心,不同的是那黑心聲聲催命啊!白了就活不下去,活不下去——要么黑,不黑就得死!
江湖的暢快,曉兒從戲臺上足得了二十分還有余,可江湖的污濁,曉兒得了三分也不足。李夜墨只希望她永遠別知道,長嘆口氣,也上前解那一長串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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