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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看過去，看不到頂。

    曾經蘇長安問過太奶，自己如果正兒八經努力練刀，能不能追上燕姨。

    太奶說‘如今你看云霄丫頭，像是蚍蜉看大山，高不可攀，視野不及。等你哪天到了止境，再看云霄丫頭，視野所及皆是她的刀，如見蒼天。所以等你啥時候見到了她真正的刀，再問自己能不能追上。也別問我為啥這么說，因為別人看我，如你看云霄。’

    老人喝了一大口面片湯，舒坦了，然后坦然笑道：“不過也沒啥，上邊頂著個人，才有追的人。你瞅瞅那些個練劍的，一個個不就在追幾十年前那最后的女子劍仙嗎？這么多年了，多少人想做劍仙，學那位大前輩瀟灑恣意，哪個成了。而且我跟你說，老頭那會兒年輕，都沒出師呢，見到過那位前輩，乖乖燕云霄那會兒混江湖瀟灑吧，酒葫蘆一拿，兩把刀一提看誰不爽一刀砍了，但是你知道為啥江湖上崇拜那位大前輩的人比燕云霄或者其他如今那些個大人物們多不”

    蘇長安知道洛長風說的是太奶，于是搖搖頭：“為啥.”

    老人開口道：“當年我跟著師父去劍山參加他們一個禮，你知道發生了啥不，劍山準備的酒，全被那位大前輩喝光了，被發現了，那大前輩將當年劍山山主女兒抱走了，更是看著山主夫人來了句‘屁股真大，難怪生的出這么好看閨女’，然后帶著山主閨女離開，我們全部人出動，愣是沒攔住，后來山主女兒回來，說了句‘此生非那位大前輩不嫁’。事兒你聽著輕巧，這怪老頭我不會講故事，但是快意江湖，兒女情長，讓那位大前輩盡顯無疑，所以那會兒，那位就是江湖。”

    說罷，老人又喝了口面片羊湯，感慨萬分：“可惜了你們這些娃娃，見不到那樣的人物了。”

    然后，老人嘆了口氣。

    不知是那位大前輩突然消失。

    還是這個江湖回不去了。

    但是隨后老人摸摸頭，嘿嘿一笑：“跑題了跑題了，咱說你拜我為師的事兒呢！”

    蘇長安臉色古怪，想到太奶如今的樣子，有點兒難想象，但是說什么人屁股大之類的，想想那老太太那張嘴，蘇長安感覺倒還真有她風格！

    不過聽了洛長風講的故事，蘇長安覺得，下次見到太奶，要問問老人家，你把人家劍山山主閨女弄去哪兒了好好幾天，還整的人家非你不嫁了。

    蘇長安覺得這里邊有大瓜可以吃！

    老人接著說：“咱剛剛說，滿京城另外三個止境，除了燕云霄，我都能打過的事兒對吧。”

    蘇長安點點頭。

    老人馬上說道：“就這，你要是拜我為師，都夠你吹的，而且不怕跟你說，老頭我這輩子沒傳人，你拜了我，那就是我唯一傳人，我身上這些東西全教你！”

    蘇長安笑了笑道：“前輩，晚輩其實算是有師門的，只是她們.”

    想到這兒，蘇長安猶豫了一下，主要是燕云霄不承認是自己師父，說是不敢，而且教不了【倚危停】。

    太奶那邊呢，蘇長安厚著臉皮說要不叫您師父。

    結果被太奶嗆了句‘你一個練刀的，叫我一個練劍的師父？讓我出去丟人？而且你叫我師父了，輩分怎么算，讓我家清歌丫頭叫你爺爺？’

    所以，算起來.

    蘇長安是被嫌棄的。

    因此蘇長安停頓了一下后，如實道：“她們嫌棄我，不樂意收我。但就算是這樣，晚輩覺得自己是有師門的，所以不能拜您。還請前輩諒解。”

    洛長風聽到這話，把站在自己胡子上的面湯擦了擦，然后眨著眼看看蘇長安，有些不敢置信，隨后

    啪！！

    老人手上筷子直接拍在桌上，但終究控了力，所以桌子倒是沒什么事兒，可是手上筷子卻是一下子碎成了好幾段，只聽老人罵道：“他娘的！啥眼光，哪個師門，什么長輩，這眼瞎了是不是，還嫌棄你？！”

    連危看到周圍人都看過來了，當即抱拳表示無事。

    眾人才收回目光，但一個個還是好奇，畢竟這兩位姑娘如此漂亮，其中一位更是挪不開眼的，這老頭瞧著邋里邋遢猥猥瑣瑣的，能跟著兩位同桌，還敢拍桌子大叫？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老逼登！

    <div  class="contentadv">        老人從桌上筷子籠里又拿了一雙筷子，然后看著蘇長安說道：“等著，等老夫吃完了，你帶我去找他們，他娘的，嫌棄你？老頭我一路看了多少年輕人，有些資質是不錯，但是跟你這兒一比，屁都不是，還嫌棄你？我一定要瞧瞧哪個嫌棄你這樣的，而且，我這把你當個寶一樣勸著呢，還嫌棄你，這不就讓我成笑話了嗎？他娘的！”

    說完，老人扒拉了好幾口面片跟里邊的羊肉，吃完后，好像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大對了，于是看著蘇長安說道：“但是有一點我可要告訴你，老頭我可不是只能收你一個，所以你也別驕傲了，也就是我這次出關要做的事兒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著急收一個，否則我一嗓門在江湖上喊出去，求著我拜師的，能從京城排到揚州去！”

    說著話，碗里的面片羊肉那些吃完了，老人拿起第二碗，其實這話老人說的昧心，因為他就沒見過比蘇長安天資這么好的了！

    否則也不至于說，遠遠瞧見了，走近兩步仔細看看，一眼就從人群中認準蘇長安了，更是厚顏無恥的直接貼了上來。

    而之所以這么說，主要是要面子。

    不過才吃了一口，老頭偷瞄了眼蘇長安，看到蘇長安笑著看自己，就咳嗽說道：“但你也別多想，你若是沒點兒真本事，老頭也看不上，能讓我看上，你就是個頂個的翹楚了。但是你家長輩，我肯定是要見一見的，啥破玩意兒，還嫌棄你！這是見過多少翹楚？還是手底下的全是厲害不行的人，你這么厲害的都還嫌棄了？這頭，我幫你出了！”

    蘇長安笑道：“不用前輩出頭，我也沒覺得被嫌棄了委屈。”

    其實蘇長安想說，您要去了，太奶那邊不說了，就是燕姨那兒，估計你都能挨頓打，搞不好站著過去了，被人抬著出來了。

    洛長風看著蘇長安，點頭：“心境不錯，不計較這些，大度！”

    但是說完，又搖頭：“但你要想更上一步，這心態要變變，你在人間練刀，你不爭，你大度，你手里的刀算什么.菩薩刀？菩薩怒了都有忿怒相這一說，你手頭拿著刀，不爭？我不是讓你跟自家長輩計較，而是要你問出個所以然，要有個道理在這上面，讀書人講道理，那是從書本里學到的圣人話拿來與人爭論的，咱們武人與人講道理，那是要實打實打一架的，人家嫌棄你天賦，拿出來給人看啊！看完，他們眼饞了，巴著臉上來求你，你不理他，何其快哉！”

    “你這女娃娃長相了不得，多虧沒練劍，否則你這天賦，要是性子別這么軟，別這么和善，搞不好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大前輩了。而且我瞧你應該是識字兒的，但是練了刀應該也就識字兒而已了，其他讀書人的事兒也不會，否則在江湖上更加了不得了！但是練刀也一樣，沒啥差別的，但是你這性子不行要.咦？”

    當說到這兒.

    老人愣了一下，然后扭頭看過去。

    就看到個身材高大的女子朝著羊肉面片攤位這兒走來，洛長風眨著眼，抿抿嘴唇，然后用手背擦擦嘴上的油那些，仔細看著那高大女人。

    然后！

    老人當即看向蘇長安：“你們兩個娃娃到我后不對，先到一邊去，別跟我站一塊兒，先裝不認識。他娘的！狗鼻子是不是，老頭我才進城，這就找來了？！”

    老人說話的時候，蘇長安與連危也看到了那高大女人。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暗處的煌龍衛或者是【諦聽】的人去稟報了的。

    但是蘇長安也不意外燕姨會過來。

    就在老人說完話后，老人兩下吃了那一大碗羊肉面片，但看著蘇長安與連危沒動靜，倒也不多說什么了，就看著那已經走過來了的高大女人。

    眼神復雜，有點兒畏懼，但

    還藏著激動，不敢，以及些許戰意？

    可不管怎么樣，當看到高大女人走過來的時候，老人站起身看著那高大女人。

    可才要說話。

    高大女人看著她就說道：“閉嘴。”

    說罷，看向蘇長安抱拳行了一禮。

    蘇長安笑著問道：“姨，吃嗎？我還沒碰。”

    說著將面前的羊肉面片送到燕云霄跟前。

    燕云霄也不客氣，直接坐在長凳上，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后，才看向洛長風。

    “姨？”洛長風詫異看向蘇長安，然后又看向燕云霄。

    燕云霄看向洛長風：“這么大年紀，別叫我姨，而且算起來你還是我前輩。”

    洛長風被懟了個漂亮。

    但洛長風卻是依舊一臉訝然。

    可也就是這時候.

    “老板，來份兒大碗的，再加二十文的羊肉。”

    “好嘞！”

    洛長風看向叫面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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