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看來,就是這里了……” “為什么?偏偏這里不長草木?” 馮琪琪蹲下身,輕輕的捻起了一抹土壤,一股濕涼的感覺頓時從手指尖傳來。 “好冷……” 趙啟收起了羅盤,隨后便拿著手電仔細的找尋著什么,邊找邊解答馮琪琪的疑惑: “在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作祟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現(xiàn)在看來,之所以那么難找,是因為這精怪并非藏在山中,而是藏在山中的地下。 古話有云,好墓不長草,這一帶寸草不生,多半是地下有大墓。” “墓?” 馮琪琪跟上了趙啟的步伐,在微弱的光亮中看向四周,沒走幾步,馮琪琪便突然停了下來: “你要找的,是這個?” 趙啟循著馮琪琪的視線看去,只見在一處非常隱蔽的山體下,有一塊突兀的石頭。 這石頭明顯是人為雕刻過的,邊緣光滑,像是石碑,但又與山體契合,好似渾然一體。 二人很快便來到了這塊石頭前,緊接著趙啟拿出了火機,將火苗湊近了縫隙處。 果然,火苗開始搖曳,這讓趙啟眼前一亮: “應(yīng)該就是這了,里面有氣流涌動,多半是地下墓穴的入口。” 馮琪琪試著推了推,但這半人高的石頭紋絲不動。 “就算知道了又怎樣,你我能將這石頭挪開?” “不能!” 趙啟搖了搖頭,但緊接著說道: “不過,可以炸開!” 說著,趙啟便蹲下身來,開始敲打這塊石頭,好像是在尋找較為薄弱的地方。 將此看在眼中的馮琪琪頗為疑惑,趙啟分明沒有攜帶任何爆炸物,怎么可能炸的開這塊巨石? 就在馮琪琪疑惑之際,她便注意到,趙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隨后將指尖血在石頭中心處的位置,一氣呵成畫出了一道復(fù)雜的符印。 “離遠點……” 做完這一切,趙啟提醒了一句,便朝著后方走去。 馮琪琪不明所以的跟在他的身邊,直到在距離石頭有兩米遠時,趙啟方才停了下來。 趙啟將手里的手電筒遞給了馮琪琪,隨后雙手迅速在胸前凝結(jié),手指相扣,形成了一個看上去就很復(fù)雜的手印。 緊接著,趙啟沉心靜氣,口誦真言: “五方雷神,我知其名,呼之即至,迅電鞭霆。 六丁六甲,雷將雷兵,威神萬千,天雷得令!” 話音落下,趙啟右腳猛一跺地,隨后手印朝著前方巨石指去: “破!” “咔嚓!” 霎那間,一道電閃奪目,趙啟畫在巨石上的符印上,居然有一道雷霆從內(nèi)顯現(xiàn)。 轟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巨石上布滿了裂縫。 趙啟緩步上前,僅僅是輕微的觸碰,便讓巨石紛紛散落,露出了一個類似于山洞的入口。 馮琪琪愣在了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趙啟走到了洞口,回頭看著發(fā)愣的馮琪琪催促道: “走啊,愣著干嘛?” 馮琪琪快步來到了趙啟的身邊,低頭看了看一地碎石: “剛才,你怎么做到的,魔術(shù)?” 趙啟瞥了她一眼: “就算要沾邊,也起碼得是法術(shù)吧? 方才我畫在巨石上的是雷符,道家五大靈咒之一。 再用陽五雷催動,有這威力不足為奇……” 趙啟就好像是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彎下身子進入了這個狹窄的山洞。 馮琪琪快步跟了上來,顯然對于趙啟方才的手段頗為好奇: “能不能教我!” 分明是請教,但馮琪琪的語氣里卻聽不出任何相關(guān)的情緒。 趙啟頭也不回的說道: “教你?為什么?” 馮琪琪沉默了幾秒,還真的在認真的思索理由。 趙啟沒有再說話,而是摸索著山壁朝著里面走去。 終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二人才終于來到了盡頭。 眼前矗立著一扇石門,石門上還有七個突起且可活動的石球。 這些石球分別在各自的凹槽內(nèi),單單是這工藝,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 趙啟上前細細的查看了一番,隨后忍不住贊嘆的點了點頭: “這應(yīng)該是章丘的石匠工藝,能和機關(guān)進行巧妙的結(jié)合,還真是名不虛傳!” 趙啟之所以一眼就能認得出來,是因為章丘石匠工藝有著悠久的歷史。 漢代的畫石像,南北朝時期的佛像石刻,開鑿于唐宋的趙八洞,都在詮釋著這這項工藝的不凡。 所謂吃在杭,住在蘇,死在章。 一個說的是魚米好,一個說的是園林好,而章丘說的就是風(fēng)脈好。 自古人們對與風(fēng)水學(xué)就很重視,其中也包括了則地和墓葬文化。 歷代的石匠打造了無數(shù)的豪華墓葬,南北朝時期更是皇室貴族的座上賓。 趙啟撥動著這些石球,石球在軌道內(nèi)滾動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山洞。 最終,當(dāng)這些石球連成了七星態(tài)時,眼前的石門竟然緩緩的開啟了。 厚重的石門打開,一股多種味道混雜的氣味撲鼻而來,但當(dāng)帶著馮琪琪深入其中的時候,趙啟卻是被眼前這座大墓給驚了一下。 只見石門之后,便是豪華的墓道。 這條墓道并不算寬敞,勉強二人可以并肩前行。 但墓道兩旁的壁畫,其中的所有人物都栩栩如生,足以彰顯此墓主身份之不凡。 “你剛才,那個什么雷法……” 然而,馮琪琪壓根就不怎么關(guān)心這里,反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先前那件事情上。 “原理是什么?” “用原理這個詞來形容,的確挺突兀的。” 趙啟一邊看著四周的壁畫,一邊朝著墓道深處走去。 “簡單來說,就是五臟對五行,當(dāng)你能夠?qū)⑽逍械牧α考ぐl(fā)出來的時候,也就能得心應(yīng)手。 除此之外,符紙,咒術(shù)都是較為簡單的上手方式。 就像是一道再復(fù)雜的算術(shù)題,也要建立在最基礎(chǔ)的數(shù)學(xué)知識上才能夠破解一樣。 符紙和咒術(shù)是先人的智慧,有大天賦之人,甚至不需要過多的學(xué)習(xí),便能產(chǎn)生感應(yīng),從而使用。” “那符咒的類別大概能分為幾種?” 趙啟發(fā)現(xiàn)馮琪琪對此好像格外感興趣,倒是也想借著這個機會,多灌輸一些,好讓她能夠改變對欽天監(jiān)的態(tài)度。 “大概能分為五類,分別是攻,防,困,遁,迷。不同類別的符咒,有不同的效果,也有不同的手印和咒符。” “所有的符咒都需要手印搭配嗎?” “不,手印只是符咒的另一種體現(xiàn),但不論是手印還是符紙,都需要有咒語配合。” 馮琪琪點了點頭,看樣子倒是還真往心里去了。 二人這么一路朝著前方走去,路過了幾個墓室,道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地方。 直到來到了主墓室,該墓室比其他墓室加起來都要寬闊,四周的壁畫上畫著的內(nèi)容也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 而墓室的正中央放著一口棺材,但奇怪的是,這口棺材的蓋子被掀開了,里面空空蕩蕩。 “果然……” 趙啟的眉頭反而在看到空棺之后舒展開來,這讓一旁的馮琪琪有些不解: “這墓里壓根就沒有葬人?” “不,是葬著的人,又活過來了。” 趙啟沿著這里的壁畫走了一圈,隨后開口說道: “這一路走來,從壁畫的內(nèi)容以及這大墓的風(fēng)格,都不難看出,葬在這里的是南北朝時期的人。” 馮琪琪的注意力也很快便被其中一幅壁畫吸引,只見這壁畫上畫著千軍萬馬,而最前面,是一位面容俊逸的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葬在這里的,是南北朝時期的北齊大將,蘭陵王!” 馮琪琪有些詫異的看了趙啟一眼,她對于壁畫什么的一竅不通,但對于蘭陵王卻不陌生。 歷史記載中,蘭陵王是一位命薄之人,容貌俊逸且生來為王子,但最終卻是被毒死的下場。 而且蘭陵王一生驍勇善戰(zhàn),作戰(zhàn)時總會帶上個青面獠牙的丑陋面具,遮擋自己俊美的容貌。 最輝煌的戰(zhàn)績莫過于邙山之戰(zhàn)。 蘭陵王率領(lǐng)著五百人,沖過周軍重重包圍,突入洛陽城下。 《蘭陵王入陣曲》便是因此而來。 這樣的結(jié)果讓趙啟都有些難以平復(fù): “沒想到,在這狼煙山上,居然還藏著這么一處大墓。 蘭陵王之墓,始終沒有被找到,甚至有學(xué)者在懷疑是否卻有其人。 只是沒想到的是,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發(fā)現(xiàn)此處。” 就在說話間,趙啟的視線突然被棺材正前方的空蕩石臺給吸引了。 他有些疑惑的走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這石臺之上,其他地方都滿是灰塵,只有中間這里,有一個不規(guī)則的痕跡。 說明這里曾經(jīng)放著什么東西,但卻被拿走了。 壁畫對于古人而言,本就是記載之用,因此趙啟自然第一個念頭,就是在壁畫中找尋答案。 很快,趙啟的注意力便放在了萬軍之首那模樣俊美的將軍身上。 這將軍的手中拿著一枚虎符,這是兵權(quán)的象征。 再回頭看看那石臺上的痕跡,趙啟的眼前一亮,隨后便是一聲嘆息。 “我想,我明白這一切的緣由了……” 趙啟說完這番話之后,就匆匆的朝著前方走去。 馮琪琪疑惑的跟了上去,卻見趙啟在主墓室的墻壁前摸索著什么。 “咔!” 機關(guān)觸動的聲響傳來,二人面前的石墻竟然左右分開。 這時候的馮琪琪才發(fā)覺,這居然是一扇隱藏的石門。 當(dāng)石門后的走廊出現(xiàn)在二人眼前時,竟然還有幽火閃耀。 兩排的燭臺上,熄滅了一千多年的鮫人燭,竟然再度被點燃了。 “棺材里是空的,里面的蘭陵王去哪了?” 馮琪琪問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而趙啟則是沉聲說道: “應(yīng)該就在這走廊的盡頭。” “所以,他真的又活過來了嗎?” 馮琪琪想不通,死了一千多年的人,怎么可能還會活動。 但趙啟明顯是有了答案,因此他頗為凝重的說道: “人沒有活過來,只是尸體活了過來,怕是已經(jīng)成了僵尸,而且還是千年老僵!” 鬼,妖,現(xiàn)在又來了個僵尸,馮琪琪感覺腦子已經(jīng)不太夠用了。 但眼下這環(huán)境如此詭異,馮琪琪縱然心有疑惑,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多問的時候。 她充滿芥蒂的觀察著四周,白如羊脂玉般的手,輕輕的放在了腰間那把行動前趙啟還給她的匕首上。 二人穿過石門后的墓道,眼前豁然開朗,任誰也沒有想到,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下古墓之中,竟然還存在著一座王室。 王室由四根石柱撐起,正上方是一把王座,而下方則是群臣朝拜。 仔細一看,這些群臣個個是腐爛嚴重的尸體,甚至有不少,已經(jīng)變成了骷髏。 而王座之上,坐著一個穿著盔甲,帶著獠牙面具之人。 雖然看不清楚此人面貌,但露出的雙眼散發(fā)著幽綠色的光芒,在他的周身也縈繞著一團戾氣。 這王室之中彌漫著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味,且有陣陣陰冷侵襲在體內(nèi)。 馮琪琪對眼前一幕感到疑惑,但正要說話之際,卻是看到了趙啟嚴肅的做出了噤聲的手勢。 此刻不論是這些做朝拜模樣的尸體,還是那坐在王座上的人,紛紛如同定格一般一動不動。 因此在這片死寂之中,任何輕微的動作都會顯得極其刺耳。 趙啟現(xiàn)在還無法判斷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并且他能夠感受到坐在王座上的人,帶來的極大威脅感。 一旦這時候開口說話泄了陽氣,很可能會讓二人的處境陷入被動之中,這是趙啟不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 他小心的從朝拜的群尸一側(cè),逐漸朝著正前方的王座靠近。 直到靠近之后,趙啟才注意到此人身上這身破破爛爛的盔甲,正在陰氣中不斷凝聚,已經(jīng)有部分位置被修復(fù)完成了。 而且此人的手中還拿著一枚虎符,此刻,這虎符正閃著黑光,釋放著大量的陰氣。 馮琪琪小心的從群尸中穿過,縱然這些尸體的站位很密集,但馮琪琪卻身若無骨一般,總能輕柔的避開。 最終二人來到了王座前,坐在王座上的那個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并不多,但這些地方都已經(jīng)畢業(yè)成了幽綠色。 “咔!”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不速之客,一直坐在王座上低著頭的人,突然有了反應(yīng)。 他伴隨著骨骼摩擦所發(fā)出的聲響,緩緩抬起頭來,幽綠色的眼睛注視著趙啟和馮琪琪。 就在此時,馮琪琪突然拍了拍趙啟,他有些意外的回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方才在他們身后低頭朝拜的群尸,此刻也像這王座上的人一樣,抬著頭直視著他們。 一時之間墓室內(nèi)的氣氛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馮琪琪攥著匕首的手已經(jīng)微微滲出了汗水。 她從未身處于這種詭異的環(huán)境之中,更沒有任何的經(jīng)驗?zāi)軌驇椭袛喈?dāng)前的處境。 被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注視著,就算有再強的心理素質(zhì),也不可能做到毫無波瀾。 突然間,馮琪琪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碰了碰,她立刻低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是趙啟隱晦的正在將一枚符咒塞到她的手中。 可馮琪琪壓根就沒有使用符咒的經(jīng)驗,因此在拿到符咒之后疑惑的看了趙啟一眼,卻正好對上趙啟的眼神。 一眼對視,馮琪琪的心里好像安定了許多。 縱然身處在這詭異環(huán)境里,趙啟的雙眼卻依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二人都沒有說話,但在此刻,確實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似的,更在無言中,安撫了馮琪琪的不安。 趙啟緩緩的上前幾步,直視著坐在王座上的人,明明他們二人才是陷入困境之人,但趙啟一開口就有了反客為主的態(tài)度: “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既已死去千年,就為何要在千年后禍亂陽間?” 趙啟此刻質(zhì)問的態(tài)度,就好像他身后站著千軍萬馬似的,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寂靜的墓室中回蕩,經(jīng)久不息。 在王座上的那人戴著青面獠牙的面具,因此無法看到表情。 并且在這一身盔甲的覆蓋下,很難判斷此人的身材。 可當(dāng)他開口之時,卻是發(fā)出了頗具反差的聲音。 雖然低沉,但也帶著幾分令人怪異的儒雅: “爾等何人,闖殿面君,可知是死罪?” 這么一個看起來兇悍的人,聲音卻有些儒雅,甚至言語之中還幾分帝王之姿,如此反差,讓馮琪琪倍感困惑。 但趙啟卻好像并不意外似的,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早就讓趙啟的心里有了幾分判斷。 “蘭陵王,你生未立君,現(xiàn)在尸化為僵,倒逆陰陽,莫非還妄圖在死后成圣?” 在聽到蘭陵王這三個字時,原本平靜縈繞在僵尸周身的黑霧竟然開始猛烈翻涌。 不再有方才的平靜,取而代之的是極具壓迫感的憤怒。 他的雙眼中原本幽綠色的光芒逐漸變?yōu)樾杉t,就好像這三個字對他而言是一種禁忌似的。 “轟!” 翻涌的黑霧徑直穿過了地下的土層,貫穿云霄。 大量的黑霧如同猙獰的魍魎一般,隨著那通天徹底的黑色魔氣,開始朝外蔓延開來。 黑色的光柱逐漸沖開了遮蔽在上空的陰云,露出了云層后的明月。 只不過,這明月是紅色的,顏色還在不斷加深! 與此同時,煙海郡中,一些市民透過窗戶,驚愕的看著狼煙山方向的異象,尤其是那一輪紅月,讓不少市民觸目驚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