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長安對花頭來說，已不安全，她得趕緊離離開這個由權(quán)力渲染的是非之地。 那個索命的雨夜，幸虧有李賢相救，并將虎口脫險的她轉(zhuǎn)移至一處京城西北一處安全的破廟。 破廟里蛛網(wǎng)密布，老鼠成群，那些肢體不全的菩薩在閃電偶爾的映照下，倍顯陰森，尤其隨后傳來的炸雷，更添恐怖。 花頭緊緊地偎依在李賢并不寬大的懷抱里。 “姐姐，我恨自己并不能真正地保護你，相反，我會給你帶來致命的麻煩，這次，你是命大福大。”李賢像個大男子漢一樣地輕拍她的肩膀。 “是的，我也不想把你卷進我的故事里，你還有大好的前程在等待著你，你容貌俊秀，舉止端莊，才思敏捷，看得出來，你的父皇非常喜愛你，不排除將來有當(dāng)太子的可能，姐姐我自然不愿阻礙你的錦繡前程。”花頭舔了舔手臂的傷口。 “姐姐，你這么說話就見外了，我們雖然相識不長，卻因詩歌結(jié)緣，我們已是靈魂的知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花頭淡淡地說：“李忠貪婪美色，霸凌霸道，魚肉百姓，成不了氣候，說不定今年就要被廢呢，你可要爭取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李賢很生氣：“姐姐，太子一事你可別亂說，那可是掉腦袋的頭等大事，我從不奢望，再說我的前面有大哥李弘呢，父皇雖然很喜愛我，但母后更器重他。” 花頭嘆息：“唉，我并不崇拜權(quán)力，只是覺得權(quán)力得與人格要相匹配，方是天下之幸，拿云哥哥的話來說，這也叫厚德載物。” 在花頭的心里，蕩漾起一絲權(quán)力的漣漪，暗想，從李賢關(guān)于太子的語氣里，能感悟到他并非不喜歡太子之位，唉，要是李賢能當(dāng)上太子，該多好。 雷電交加的雨夜，令人萬分不安。 李賢分析這次行刺的原因：“姐姐，來俊臣還在洛陽，父皇所收到的兩封密涵，極有可能是他在使怪，八百里加急，證明他非要致褲子云等人于死地不可，我覺得送信之人必是他的心腹，來殺你的人說不定正是這個心腹。” “不會吧，來府的人并不認(rèn)得我。” “會不會是高力士呢？” “應(yīng)該不會吧，因為昨天跟你父皇聊天時，我并沒有流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呀。” 狂風(fēng)吹開破廟的木門，狂亂的雨線躥了進來。 李賢緊緊地抱住花頭，繼續(xù)分析：“在我看來，高力士嫌疑最大，否則，他不會暗示我，說你有可能被強暴，世上沒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又不是能有先知先覺的狄仁杰大人，這且不說，有那么多隨后趕到菜市場的官兵，僅僅憑一個來俊臣送信的心腹，是不可能調(diào)動得了官兵的。” 花頭感覺在理，笑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jì)，卻能分析得頭頭是道，若當(dāng)不了太子，真是曲才了。要說姐姐我對于你的意義，那就是指望或幫助你當(dāng)上太子。” 那一夜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 李賢一直守候著花頭至天亮，感受著這個美麗仙子均勻的呼吸與淺睡，暗想，要是我真能當(dāng)上太子，那我就能不顧一切，像父皇迎接母后一樣，非要把她迎進宮中，再一步步地立為皇后不可。 這個詩迷發(fā)出詩人們最早的感嘆——生活不但要有眼前的茍且，還要有遠(yuǎn)方和詩。 當(dāng)花頭從懷抱里醒來，李賢親吻了她的額頭，微笑道：“等我的好消息吧。” “什么好消息？”花頭搓了搓惺忪的睡眼問，“太子一位嗎？” 李賢笑而不答。 “姐姐就喜歡有大志的男子，不過，由于你的父皇身體多病，又被強勢的母后壓制，所以，我建議在太子一事上，你得先主動擁護立大哥李弘當(dāng)太子，然后再從長計議為妙。” “姐姐說得極是，可是李忠這小子畢竟還是太子呀，哪有說廢就廢的道理呢？” 花頭笑道：“呵，道理，道理都是可以人為地去做的，我在菜市場聽過很多菜農(nóng)都對李忠的破口大罵呢，罵他的品德豬狗不如，常搶民女和欺榨百姓呢。唉，我想，這樣的太子本身就是大唐未來的災(zāi)難，不如做個道理，把他提前廢掉？” 李賢沒有哼聲。 花頭接著說：“我會設(shè)計幫你除掉李忠，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常把無辜的女性玩弄于股掌之間，盡管他從不缺少女人。” 李賢驚問：“難道給他送美女過去？那豈不是羊落虎口自投羅網(wǎng)？” 花頭關(guān)上被狂風(fēng)吹開的木門：“三日后是初一，我聽說你的父皇要去上林苑狩獵，這個破廟是必經(jīng)之地，你想辦法將李忠提前騙至此廟，本姑娘在此廟等他，自有好戲。待你父皇起來時，一切......”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姐姐的美人計使不得，這會毀了你的清白。”李賢很急。 “為何不可，這叫猛藥去疴，對于非常之人，得用非常之手段。”花頭握著鏗鏘的拳頭。 “姐姐，我說不可就不可，雖然我知道你有的是辦法可以吊足李忠這臭小子的胃口，但那也會毀掉你的清白。” “沒人會在意一個小女子的清白的。” “胡說，我在乎呀。” “你在乎又有怎樣？空多一聲喟嘆。” “我，我，我會娶你的！” 李賢脫口而出的話令花頭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擦拭著眼淚：“紅塵中有你真好，這份情我記下了，不過，若要讓此情不化作泡影，那就得依此計除掉李忠。” “可是，即便除掉這個殘暴的太子，也輪不到我當(dāng)太子呀，姐姐不是說要我擁護大哥李弘當(dāng)太子嗎？” “事情得一步步來，不能操之過急，你的父皇畢竟還不到四十歲，咱們有的是時間來經(jīng)營下一步。” “姐姐，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你這性格怎么跟你那么美的詩歌不太相符呢？” 花頭先是親吻了李賢的額頭，讓他惴惴不安，爾后莞爾一笑，淡淡地說：“詩歌是理想化的精神生活，但現(xiàn)實生活是殘酷的，你想想，昨夜要不是你趕到菜市，我可就化作鬼了。我說過不迷戀權(quán)力，我只是想權(quán)力得與人的品德相匹配而已，若能除掉李忠，這也是為天下人謀幸福，算是功德無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