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流言可畏-《大虞志落凰不棲》
秦固細想一下從前的事,忽然愣了一下,拉住宇文煥的馬:“隋陽公主不是走在景弘十六年先帝壽辰前兩個月嗎?到景弘十七初也過了半年多時間,就這么撂在宮里?”宇文煥看著他:“南晽殿下撐到了燧初城破,燕轍騙了先帝。”秦固不解:“那燕轍為什么在先帝最想見女兒的時候假傳南晽殿下的死訊,他不怕先帝動怒禍及他北肅百姓?”
宇文煥沉聲道:“他怕,他幼年即位一心要亡我大虞,卻對我大虞的隋陽公主動了真心。他更怕斗不過公主白白送了江山,所以那幾年燕轍如關犯人一般囚禁南晽殿下,給她套上枷鎖妄圖磨平她的心氣。他假傳公主病故的消息就是在賭,賭先帝不會為了一個女兒用兵,賭贏了這世上再無隋陽公主只有他的皇后。
何況那時南晽殿下傷的不輕,他怎么敢讓先帝知曉。可他賭輸了,他低估了我大虞公主的心性,到死都沒能讓南晽殿下屈服,更看低了先帝與南晽殿下間的親情,國破身死也是他自找的。”
秦固緩緩松了手:“我還記得小時候隋陽公主代先帝訓斥群臣的風采,林逸都嚇得跪地請罪大氣都不敢出。兩國邦交纏斗起來燕轍也未必是隋陽公主的對手,只可惜她是女兒身被迫與北肅和親。燕轍貪心不足屢屢犯邊覬覦我大虞社稷,絲毫不念我大虞兩代先君救濟扶持之恩,又如此折辱迫害我大虞公主,自裁?死得實在便宜。太子、三王、桓王若有他們長姐一半魄力何愁坐不穩這天下。”
宇文煥吞了兩粒藥丸灌了口酒順下去:“我第一次回京述職與先帝多喝了幾杯,被南時殿下指著鼻子訓了一通,那時她才十歲吧,倒還真有幾分像南晽殿下。”秦固臉色一變:“光延兄對南晽殿下如此念念不忘,如今南時也大了莫有了些別的想法?”宇文煥收好水囊:“想多了!我要是真對南時殿下有想法,最晚在你踏進源城那一刻就是已經是尸體了。”秦固笑了起來:“是我關心則亂,竟忘了光延兄對夫人忠貞不二,想來南時這種怯生生小家伙應該不對你胃口。”宇文煥目光一亮:“凡事沒有絕對,我勸你還是小心些。”
秦固也不惱:“你兒子呢在朔寧?”“則陽!”這倒是出乎秦固的預料:“放心的下?”宇文煥笑道:“我師父還不至于連個孩子都護不住,更何況還是我兒子。”秦固想著以后與南時也會有孩子,追問道:“你兒子快五歲了,像你還是像他娘,也同你一個脾氣?”宇文煥正經起來:“長相、性格都像他娘多些,生得清秀不愛說話卻是個有主意的。”
秦固打量他一番:“那就好,我瞧著李振還有你那些兵見你跟見兇神一樣。能把身經百戰的勇士嚇成這樣,看來光延兄平日里治軍嚴苛脾氣也不會小,若是小公子像你可毀了。”宇文煥嘆氣:“她走這兩年我這脾氣越來越壞,醫官說是病用藥能壓制得住,就是那些藥吃了犯困,戰時更是能不吃就不吃。你小子還好意思說我脾氣大?起碼我夫人不會一見我就躲。”
秦固只覺得心里堵得慌:“光延兄還真是一點不吃虧,說真的兩年了就沒想過再找一個?”“不想,她說我若負她,她親手殺了我。”秦固有些震驚:“之前聽人說過光延兄不近女色,沒想到嫂夫人竟如此霸道。不過你才二十七,余生漫長真準備就這么孤零零的守著孩子?莫不是懼內的有些過頭?”
宇文煥正色道:“懼內只是幌子,換做你,你會心中想著南時殿下懷里抱著別的女人?”秦固強扯了個笑:“不敢想,我可能守不住,所以我得護好她不讓負心的那天出現。”宇文煥嘆道:“你命比我好,會如愿的。小心!流沙要動了!大隊分二十列并行跟上我!”秦固看著前方看似平靜的雪坑,似乎有東西埋在里面,叫停了部隊:“所有人警醒些!是流沙,整隊二十列并行跟緊宇文將軍。快些沖過去!”
宇文煥打馬在雪地上蹚出一條路,秦固緊跟著他沖了過去,虞軍士兵列好隊形快馬加鞭越過暫時安分的流沙,沖入千塔沙漠的中心,正準備下馬安營扎寨,就目睹了剛越過的十幾里寬的大雪坑下沉、翻動,變成沙坑漸漸恢復平靜,還吐出幾十具干枯的人與牲畜的尸身,坑邊的士兵緊忙后退幾步,雖是數九寒天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秦固也有些后怕:“那是楚軍?萬幸,多虧光延兄在,這流沙著實太大了些,若是小一點早該凍實了。”北軍緩過勁來,帶著西軍先支起了中帳。宇文煥緩緩下馬:“這是留給楚軍的墓地,告訴他們不可染指這片土地,我睡會有勞介山老弟帶他們忙活。”秦固笑道:“你只管安心睡,等楚軍殺過來我再叫你!”宇文煥擺了擺手進了帳篷。
秦固巡視一下這個安身之處,埋有固定帳篷的地樁,還屯了不少草料麥麩:“你們將軍真是膽大心細,不怕這些東西便宜了敵人,就這么自信楚軍不敢進來?”北軍士兵笑了起來:“秦將軍是沒看到,他們能進來也未必出的去,這不都在那里面埋著了,兩千多人呢。”西軍聽得倒吸一口涼氣:“乖乖,兩千多人都給埋了!”
秦固無奈的笑了一下:“這十八年的兵真不是白當的,傻子才會和宇文煥做對手。也難怪他脾氣不好你們平日里那么怕他,卻不離心離德如此敬重他。”北軍士兵們正經起來:“跟著他能立功,更能活得久些,從前我們將軍倒是和秦將軍很像,更何況他是病了才這樣的,我們不能背棄他。”秦固低聲道:“看來他夫人當真是他的全部,這一去竟讓他如此傷神。”
北軍士兵們眼眶有些泛紅:“不瞞秦將軍,我們將軍打服了北肅,可治服北肅的卻是夫人,所有北肅人的命都是夫人救的,新政一發,再無虞人肅人之分,北境上下無不感念夫人的恩情,我們軍中就有不少肅人。”秦固越發好奇:“我原以為光延兄言過其實,可你們竟都這樣說,想來你們將軍夫人定是出身世家大族才能有如此見地和本事,說來聽聽說不定還與我家還有些交情。”
北軍士兵面面相覷:“只知道將軍與夫人是舊識,還真不知道夫人出身,聽老兵說是北肅人。閉嘴!這是能胡說的!秦將軍勿怪,我們將軍夫人身子不好見不得風,做堂理政都是裹得嚴嚴實實的,這些混小子更是見都沒見過,流言蜚語什么的越傳越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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