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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鬼早已消失無蹤，小鬼帶著一眾同伴，蹦跳著舉起酒壇，從街道各處收集的祭酒。

    鐘馗身下都是喝空的酒壇，他臉色如常，沒有半點醉意。

    “二叔海量。”

    鐘生對自身酒量頗為自信，唯獨是喝不過二叔鐘馗，回回斗酒都是大敗。

    小鬼們跳腳高躍，流水般將酒壇獻(xiàn)給鐘馗。

    鐘馗一手一個，仰頭喝干，空壇子放在身邊，那座小山般的酒壇就是這么來的。

    “小生來了，喝一口。”

    鐘生下意識伸手，接住飛來的酒壇，撕開封紙，咕咚咕咚。

    滿滿一壇酒喝完，也就四五口。

    鐘生一抹嘴角，朝鐘馗說道，“二叔，妖僧殺了，但誰指使的沒問出來。”

    他掏出白骨手環(huán)，“妖僧惡貫滿盈，這就是證據(jù)。”

    鐘馗再看白骨手環(huán)，看到冤魂無數(shù)，凄厲哀豪慘叫。

    鐘馗道一‘該殺’，接過白骨手環(huán)，指尖發(fā)力，將其捏碎。

    啪嗒，骨環(huán)碎裂后，恰似打開地府大門，無數(shù)冤魂狂涌而出。

    周圍氣溫，陡然下降，百姓們呵氣結(jié)冰，有人裹緊衣襟，奇怪寒冬早過，為何還這么冷？

    周圍陰風(fēng)陣陣，吹得香火凌亂不堪。

    透過漸漸稀薄的香火，一個個形象猙獰凄慘的冤魂，或四肢不全、或攔腰斷開、或腸穿肚爛、或面目全非，雙足不落地，漂浮在地面上。

    “咯吱咯吱。”

    牙關(guān)打戰(zhàn)聲，從某個看客嘴里傳出，他雙腿也在顫抖。

    再精湛的表演、再巧妙的機關(guān)，也造不出眼前的畫面。

    聯(lián)想到城中流傳的許多儺祭夜的奇幻傳說，面前這些，就有可能是真鬼。

    “妖僧殺我，定要報仇。”

    “啊，我已閉口不言，為何還要滅口？”

    “替我求情，我對相公忠心耿耿。”

    一個個冤魂嚎哭著，雙目留下血淚，身上還不停掉零碎，什么心肝呀、眼珠呀！

    越來越多長安百姓，也陸續(xù)察覺不對，這儺戲也太逼真了。

    不是逼真，干脆就是真的。

    若非早已嚇得腿軟無力，這些看客早已逃散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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