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所?” 王用汲現(xiàn)在對這個高翰文一力推動的新東西并不反感。但要說該怎么與仲裁所的人打交道,王用汲還不知道相互之間的角色定位。 “現(xiàn)在只是流民在鬧住房問題嗎?”高翰文又追問一句。 “額”對于新學最近在杭州衙門推廣的統(tǒng)計表格研究,王用汲還是有些不太適應(yīng)。 “我再看看”說完,王用汲一個人獨自去前衙拿資料。把高翰文一個人啥啥地扔到書房。 書房的布局沒啥大變化。只是書柜又增加了一面墻。三面墻的書柜,其中兩面基本都是新學新出的書籍。 一面墻是學問類的。一面墻是世界介紹與故事會等類的。 “仕林兄,你們新學這出書的速度太快了。照這個速度,我感覺我都學不過來了。我這知府以來的官俸全拿來買書都不夠。要不是現(xiàn)在改制后有提成。我都得餓死在衙門了。”王用汲回來看著高翰文在書架前瀏覽。 “哈哈,是我的錯。潤蓮兄。以后這樣,我讓出版社以后優(yōu)先問問衙門。讓他們給個折扣價。” “找著了。良民與原來的百姓都有涉及。特別是好些砸鍋賣鐵投了最近四批南洋出海的。好多傾家蕩產(chǎn)也沒了房屋。也卷入其中。” “不涉及暴力傷人事件的,歸仲裁所一共三百七十三起,暴力傷人歸縣衙八十三起,群體暴力歸府衙九起。” “現(xiàn)在衙門光處理這一類事,就已經(jīng)是精疲力竭了。” “仲裁所那邊傾向于調(diào)解。畢竟好多人之前都是流民或者長工,身份上相當同情。但調(diào)解沒用,好些人已經(jīng)多次進仲裁所了。現(xiàn)在大牢不想收人。矛盾更大了。” “那杭州這邊士紳呢?”高翰文又追問到。 “杭州本地士紳,都不想表態(tài)。一來怕太嚴厲,把流民嚇跑了,明明恢復航路后可就找不到便宜長短工了。但是一旦有流民占到他們自己的房子就開始氣得跳腳。” “我前幾天問了趙員外。實話說吧,他還挺積極的。我記得之前救災他可是個鐵公雞一個的。說是要求在杭州經(jīng)營的所有士紳商戶一起出力。本地商戶有幾家愿意做表率。如果朝廷擔心,甚至只出錢不要名也行。我有些沒明白用意如何,沒敢接話。打算先問問你這邊的看法。畢竟當初在街頭,那趙員外也是犯下大錯的。值不值得信任,有什么私心?我們官府才好提前防范。” 王用汲的謹慎還是讓高翰文佩服。 正常情況,這種時候有大戶愿意出錢,那是地方官求之不得的。能保持警惕自然是定力十足了。 “可能還是為了吸引廉價的流民招工吧。別看現(xiàn)在南洋航路有所中斷,不消年底肯定能再次打通。要是這些人走了,甚至出去宣揚杭州沒法招工了,影響了后續(xù)的流民流入,這不是成本就高了嗎?” “做一次慈善與后續(xù)持續(xù)的低成本雇工掙錢,他們還是知道怎么選的。這事我一會兒招趙真善來問問他們的計劃。差不多也該提前行動起來。無論什么居心,不凍死人,餓死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新學也要以餓死人、凍死人為代價去防范居心叵測,那新學就墮落成舊學了” 高翰文這里沒直接說儒學,因為王用汲還是正統(tǒng)的儒學門生。只希望用這一點壓一壓王用汲,打消他的顧慮。在高翰文的太極拳下面,王用汲后續(xù)的幾個問題還沒問出來,就把人給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