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最后,最為關鍵的就是織造局天然就是合適做這個參照的機構,這事一旦施行,必然要織造局配合。哪怕前面不配合,后期嘉靖總會計師肯定會想到這一茬子的。 聽了高翰文的請求,楊金水實屬后悔自己多說這么一句恭維的話了,年輕人不講武德,竟然這么會順桿爬。 要是剛來杭州任職,楊金水可能一腔熱血就同意了,可現在織造局一屁股的屎,自己根本沒辦法撇清。 為了更好的滿足官用,就是嘉靖的需求,以及司禮監小金庫的需求,楊金水早就把織造局暗中打包轉移成沈一石的私產了。 這里面最大的好處就是節約用工成本,如果是織造局直接雇傭,那這些就是嘉靖的奴婢,給我們的光明無比的圣君嘉靖當仆人待遇能差?那不能夠啊。為了收買人心,突出優越性,原本織造局的正式奴婢,工錢基本是市面的三到五倍。 因而,作為皇帝直屬國企,最大劣勢就是成本完全不可控制。加上幾代人世襲,各種人浮于事,那基本就是虧本的買賣。前任鎮守太監是靠借支填平賬務才算收場的。 皇帝直屬國企的另一大劣勢就是薪資是固定的,一些高技術的匠人,特別是染匠工資也僅比普通奴婢多兩三倍。可這外面的世家雖然舍不得給底層奴婢工資,卻舍得花錢挖角啊。基本十倍餉銀挖走了很多人。織造局的技術完全無法自然迭代。 最后,就是市場競爭了。世家們抱團推介絲綢,織造局就算是猛虎也難敵群狼。織造局的身份就注定了只能承接官辦業務。然而官辦業務的發包卻在朝廷那里。凡織造局承接,必定是卡著成本定價,否則就算與民爭利。世家承接,由于世家不上交完整成本資料,自然沒這限制。更關鍵的是,民用絲綢這里,哪個百姓敢來買織造局的絲綢。織造局的絲綢能賣出去也得是在世家的商鋪寄售,否則根本沒有百姓敢進織造局的大門。 楊金水到任時,鑒于局面已經無可挽回,干脆讓制造局里的掌柜沈一石以個人名義承包了織造局的業務。這樣承接官辦業務,還是打織造局的牌子,但承擔民間業務時,又只是普通的世家出品,百姓不會有購買顧慮。此外,絲綢行銷天下時也能借用織造局的名頭,省下各地的過路費、城門稅。 但這事畢竟得罪本地士紳,因此,為了平衡各家收益,杭州城的幾大世家都在里面持有干股。至于這些人是替嚴閣老、徐閣老還是其他誰代持的,卻是不言自明的了。 想完自己十數年來苦心孤詣,明明剛剛還好好的,臨了還要被高翰文把底褲扒干凈嗎?嘉靖可不是那么能體諒奴才的主子啊。 楊金水深吸一口氣,面色陰沉,聲音帶著怨毒:“高大人是要拿我織造局開刀,以為司禮監無人嗎?”話音到了后面大了好幾分貝。 說實話,不就查個賬的事嗎?高翰文本來還覺得沒事的,突然想到后世的企業都沒幾個經得起查。一旦以織造局為參照,那織造局的賬本必然是重點稽查對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