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路明非只是依稀記得它的經營范圍包括晶圓廠和電子廠,90年代那會兒還承接一些高精機件的組裝工程。
“那里確實有些古怪,你叫上我一起是正確的。”零穿著亞麻色的呢子大衣,腳上踏著高跟靴子,素白的小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認真兩字。
勞斯萊斯幻影在似乎已經荒廢、少有車輛來往的四車道上橫沖直撞。
在寰亞集團正值如日中天的時候,這條從市區前往南山工業園區的必經之路總是車水馬龍,就算到了凌晨也還有運輸重工原材料的貨車轟隆隆的駛過。
可如今人走茶涼,那家公司欠了政府大概40個億的資產沒有結清,也沒人愿意來接手這么個爛攤子,曾經帶動這座城市高速發展的南山工業園也就迅速衰敗了,到了今天城市化進程加速、工業體系西遷,城南這一塊的實體制造業算是徹底被放棄了。
繪梨衣趴在車窗玻璃上向外看,道路兩側都是時明時暗的鑄鐵路燈,修建到一半之后就因為資金鏈斷裂而停工被圍墻圍起來的爛尾樓荒蕪的佇立在尚且還是泥土地基的平原上,鋼筋水泥構筑的骨架猙獰地暴露在呼嘯的寒風中。
肆意生長的梧桐樹和銀杏樹無人修剪,枝干早已生到主干道的上方,像是遮天蔽日的牢籠。
朦朧昏暗的天光透過那些互相交錯的枝干縫隙,班駁地落在路面上、在一閃而逝的車窗上,繪梨衣的眼睛在忽隱忽現的陰影中閃爍著微光。
雪已經漸漸的小了,但路明非還是慢悠悠的開車。
“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路明非嘴里叼著牛肉棒。早上起來他們都還沒吃飯,這會兒趕緊趁著在車上有空補充點能量。
最終路明非也沒有在昨晚就叫上零和繪梨衣陪自己一起去寰亞集團踩點,其一是因為那時候也太晚了點,繪梨衣早早的就已經洗了澡在床上躺著看電視了。
其二是因為蘇曉檣說南山工業園現在就一個破產清算小組辦公室還在運行,晚上過了六點過去那就真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了。
路明非主要是想去見見那個據說和楚天驕關系還不錯的同事老劉,那種級別的超級執行官沒道理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或許他真是昂熱的暗線也說不一定。
如今校長在東京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連血液的內循環都要依靠體外裝置來完成,早已經失去了繼續與暗線進行單線聯系并且下達新任務的能力,而所謂暗線一定是和混血種世界完全脫離聯系的灰色執行官,這種人不會被密黨的新政策和命令影響,也就是說路明非能以局外人的身份從那家伙口中套話,而不必擔心自己的行蹤泄露。
“老板很早就在這座城市中開始布局了,楚天驕這么只龍游淺灘的大怪物對別人來說也許藏得很深,但對他那種人來說一眼就能看清楚究竟藏在哪里。”零淡淡的說,“而且寰亞集團也不簡單,以我們的能力都沒有辦法查清楚那個大老板最后把錢卷去了哪里,也查不到他的身份,像是那家伙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就是個從地獄來人間走了一遭的魔鬼。”
“你們俄羅斯人說話就跟詩人似的。”路明非說。
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路明非趕緊在自己的唇瓣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聽薯片妞和長腿說她們其實從你很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在默默觀察你的生活。”
“像是看看夜間肥皂劇一樣,又無聊又催眠。”路明非撇撇嘴,“我說那抄水表的小哥每次進屋都賊眉鼠眼四處亂瞅呢。”
“差不多吧,不過我們也算是一個利益集團,不可能只有她們兩個人做事,寰亞集團那邊其實也派了人手。”零說,“你那個老同學應該跟你說起過寰亞集團破產清算小組辦公室吧?”
“嗯,據說楚天驕的同事現在還在里面按時打卡上班,也算是鐵飯碗了。”
“那辦公室里有三個人,如果按你所說的那個借了楚天驕不少錢的老劉應該是昂熱校長在這座城市中的暗線。我們的人聽薯片妞說以前是個頗有型的大叔級人物,是個浪跡江湖的野生混血種,接受了任務之后就隱姓埋名生活在這座城市,現在兒子都快上中學了吧。”沒想到小魔鬼居然還真在寰亞集團安插了自己的人手,路明非聽得目瞪口呆。
“你不是說有三個人嗎?那還有一個呢?”他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