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桑吉白崖其實一座崖體無比龐大且格外筆直，崖壁無比光滑且格外堅硬的根本無法攀爬的大懸崖，但由于這里的“神”動用“神力”在東南北三面分別安置三座五六百公里長的近似三角形的石階，使它們緊貼懸崖，直通天都圍墻外面數十公里寬的環城繞臺，因而這桑吉白崖又被這里的朝拜者稱之為“攀天崖”，而那石階則被他們稱作“通天石階”。兩座石階之間靠跌水石階相連，這石階用以存放過往來者的尸體，天都巫使根據尸體身份貴賤，用不同符文尸布將這些尸體纏裹，并以貴尊在左上卑賤在右下的原則將其鑲嵌在尸槽之中，聽說可以讓這些死去的人在流動的水流之中洗清一身罪惡，故而這里的人將流淌在跌水石階的水尊稱“圣水”，這些“圣水”流到跌水石階盡頭時早已失去原來的清澈冰涼，變得赤紅炙熱，宛如巖漿一般滾燙。就算如此，也阻止不了前來朝拜的信徒去用手沾染一些這樣的“圣水”抹在額間，依他們所說，這應該就叫“大惡印”，只有“大惡印”在攀天的過程中消失不見了，方有機會進入天城拜見眾天仙，甚至是無上圣神。當然，從這跌水石階出現到現在，至今沒有出現一位前來朝拜的信徒能將他們額間的“大惡印”消掉的，更不用說在攀天的過程中消掉了，當中有信徒想過用外力將大惡印擦除掉，可這像深入肌膚一般根本擦除不去，于是有信徒將這額間的頭皮割掉，可過沒多久大惡印再次顯現出來，很是離奇，這個圖案像是烙在了基因深處一般，大部分信徒為此精神失常，有的直接將自己的額頭敲得細碎，可這依然無濟于事，他們到死那天都沒想到，那些從他們額間流出來的血液、碎肉以及碎骨會在他們死后回流到他們的臉龐上，將臉覆蓋，并且在額間現出冒著紅火的黑色大惡印，這黑色感覺可能是血肉燒焦炭化后的顏色，很是瘆人。 不知是何時起，天都使者便貼出告示對欲進天城的外界之人提出三大明確規定：其一，凡是手握朝拜圣牌者、身份低微者以及血統卑賤者只可通過“通天石階”攀爬至天都；其二，凡是額心“大惡印”未消者，不管身份血統如何，一縷不準進入天都城內；其三，非此四類人可以通過“沁心密道”直至天都仙城內。 其實“沁心密道”原本叫“婆哆歇”，是降臨到這里的神仙閉關修煉的地方，而知曉這件事的估計只有這里的神仙和位高權重的辛夫王，其他人一概不知，就連這密道幾時候建造在他們那都是個迷，大部分史官直接將這“沁心密道”的建造時間定為天雷神元年，即基隆神伯2889年，這年恰好是格菲爾的飛船墜毀在這顆星球上的那一年。這一年里，天都不知是從何時起建造了跌水石階以及那令人感到分外壓抑的龐大圍墻，也不知從何時起天都的某處高空突然烏云密布，電閃雷鳴——起初外界對天都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百思不得其解，當中有幾位好戰的外界帝王揣測是好戰的雷神降臨天都，天都的辛夫王正在秘密謀劃征服外界九州的事情，故而將天都封閉，不讓任何外界之人進入。這幾位帝王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窩囊，巴不得立馬進入天城城內詢問那些辛夫王怎么一回事，可他們哪有那個膽量，畢竟他們背后是一群法力無邊的神仙在撐腰，所以只能告示天下人：“凡是進入天都的朝拜者，封妻蔭子，并賞黃金萬兩，良田萬畝。”，此告示一出，很快就掀起了一場持續數百年的朝拜浪潮。當中大多數朝拜者都無功而返，將朝拜圣牌拋到育圣爐中，只有極少一部分心中信仰天神的朝拜者選擇在天城的通天石階來回攀爬，他們中不是老死病死就是餓死累死在通天石階上。也是怪了，外界各國只有北部兩個帝國派出的朝拜者沒有一位回來拋圣牌，而這兩帝國的帝王正是當初帶頭揣測辛夫王企圖征服天下的人，他們策動北部十六國組成聯合軍一同起兵征討天都，千萬鐵騎如洪流般氣勢洶洶地涌向d4高原，見這等架勢，一位辛夫王親自飛身前來說降，說是眾人不聽諸神眾仙的諄諄教誨，因而引起神怒，若再不搬兵回國恐引發神罰，此乃滅世之罰，大家都不得好死，眾人聞說無不向天都之上的滾滾烏云望去，只見陣陣電光將烏云照得一會兒綠一會兒紅一會兒半邊綠半邊紅，很是詭異，而遠處傳來的沉悶雷聲像是在怒吼一般，此間眾人無不后背發涼，見士氣大降，聯合軍各首領草草收兵回國不題。 卻說哈里一出原始森林，便瞅見攀天崖西邊的一處十來丈高的巨大洞門處，一行行排列整齊的進貢使者在這里魚貫雁行般進進出出。“這應該是直通王城的沁心密道，守衛定然十分森嚴，想從這里進入幾乎不可能，通過通天石階進入天城倒有一絲絲希望。”于是哈里來到南邊的通天石階起始處，他將赤紅的圣水抹在額間后如風般快速攀登，周圍的朝拜者無不目瞪口呆，口中不知喃喃什么，不過從他們那一雙雙敬仰且流露出絲絲羨慕的眼神可以得知，他們定是將哈里當作非凡之人。 其實經過格菲爾那樣系統的訓練，哈里與這些朝拜者相比早已配得上“非凡”二字，他用了不到一周時間便攀爬至通天石階盡頭，而這里大部分朝拜者往往需要半個多月，甚至數月時間才攀至頂端。每一個來到石階盡頭的人都會驚嘆這天都的奇幻景象與雄偉氣魄——數十公里寬的環城繞臺如鏡子一般將每一個人清晰地倒映在地上，宛如踏入一場圣神的夢境；千余丈高的四座巨人瞭望臺，分別面向東南西北四方，雙眼射出的白色寒光，往往令眾人陡然心生無上敬意，或是無邊恐懼，亦或是此兩者皆有；四方開有三生門一死門，三生門分別是東方的“青昊玄陽生門”，北方的“阿波尼那生門”以及南方的“恩圖婆生門”，唯一一處死門，即“無邊無界死門”位于西方，若非修煉到一定境界，想通透看通透，此門不可輕易觸及，否則生物觸及的剎那間便會化為虛無火，而死物觸及的剎那間則會化為虛無煙。 哈里雖從南邊的石階攀爬上來的，可不知怎的他竟然轉到東門這邊。只見東門處站著兩位身著白衣袈裟長有數十米高的巨人，他們將欲進天都的朝拜者一一攔截在門外，若沒攔截住也不打緊，因為這些人剛踏進生門便會陡然下沉，最終被“欲水”溺死。哈里剛上前去照放在兩巨人正前方數千米遠的“鑒鏡”，便有兩束白光分別從這巨人額間的白眼射出，隨后扭成一束光，并沿著如鏡面一般的地上徑直來到哈里腳下。見狀，哈里緩緩沿著這束光來到這二位巨人身前。只見那巨人不言不語，只是彎腰屈身將一只巨大的手掌平放在哈里面前。 “這是要我踩上去嗎？”哈里望著那位伸出手掌的巨人疑惑地問道。 巨人沒有給出回應，不過哈里猜是要踩上去，遂就不再等待他們的答復，直接跳到那位巨人的手心處。那位巨人緩緩將手抬起，正要仔細觀望時見面前這個神秘人的面目被斗笠所遮，可自己粗大的手指根本無法將摘取，故用心靈感應的方式告知哈里：“摘掉斗笠，脫去衣物！”這話語具有極強的命令性，這著實讓哈里不爽。 這般如此，哈里怎會答應？當然，他很清楚：自己若答應了，白色眼瞳一事就會被人發現。因此他故作位高權重的神秘人，毫不畏懼地向眼前這位巨人發問：“你可知我是誰？”那位巨人似乎被問懵了，他思索一番后，答非所問道：“你為何會出現在外界世界？”哈里聽到這句話，內心如釋重負，他隨意編道：“可知三千年前的哪一樁事嗎？我在外面探尋許久，如今才找到答案。”那位巨人驚嘆道：“哦，是嗎？那我這就去告知般拓士，帶你進入王城！”哈里厲聲拒絕道：“不必，我一人前去見辛夫王便可，無需這般興師動眾。”那位巨人聞說更加迷茫，一時間猜不出眼前這位神秘人是何等身份，先是猜朝拜者，然后是某天都貴族，再然后是某無名仙使，現在將仙使排除，因為從語氣中他感覺眼前這個神秘人極可能在般拓士之上，然而般拓士之上就是辛夫王，再往上就是眾神仙。辛夫王是不可能了，因為四位都在天都之內，眼前這位神秘人定然不是辛夫王，莫非是仙人？那位巨人如此想著，頓時茫然不知所措，不過他心中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 哈里似乎猜出了那位巨人心中的困惑，一本正經道：“我外出許久，法力消耗殆盡，你可愿渡我過一趟這生門，日后待我法力恢復，你們皆會因此受益。”那位巨人瞅了瞅身旁的巨人，他們各自使了一個眼色，隨后那位巨人點頭道：“好，我這就渡這位仙人入生門。”說罷，便將哈里送至生門另一邊的“浮生臺”，整個過程對他來說似乎很是輕松。可過生門對哈里來說，就像接受一次接近機體極限的離心機訓練，還好那道生門通道僅有九點九米長，這個過程也就耗時短短七秒的時間。 剛進到城里，腳還未站立在浮生臺上，惡臭的氣味就猛然撲面襲來，見狀哈里忙屏住呼吸，這才沒沒讓自己被這股來勢洶洶的惡臭味熏暈過去。哈里從這些氣味中嗅到了不詳的氣息，于是他忙分開擋在眼前的紗布，勉強地將眼睛瞇成一道縫來瞧眼前的情況：只見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水橫在身下，約莫有數千米寬，數十米深，一朵荷花狀的浮生臺浮于其上，四周薄霧籠罩，宛若仙境，而河面之下則死氣沉沉，眾多模樣清晰、姿勢獨特的尸體或沉底或懸浮，橫豎泡在河水里，有的如竹竿一般筆直，有的如遇火的蠕蟲一樣蜷縮，那些死態呈筆直狀的尸體頭部都微微上仰且雙手都呈抱胸狀，像是在禱告一般，臉上帶著對神仙的崇敬、對未來的期盼以及幾分將要解脫的那種舒坦，而那些死態呈蜷縮狀的尸體雖然也是以頭部上仰雙手抱胸的姿態死去，但是他們的雙眼早已不知去向，那兩個眼窟窿被兩顆刻著紅色符文的綠色符珠填塞，其雙手手指奇長無比，十指觸及背部十穴，臉上似乎帶著獲得無上榮耀的自豪感——從這些尸體的面部表情，可以推測出這難聞的氣味應該不是從這里發出。 哈里一面快速分析一面一點點吸入這些氣味進行分辨。從這些氣味中可以很快辨別出當中那陣陣沖鼻的尿騷味，沖鼻勁過后，鼻子漸漸恢復些許嗅覺，隨后能夠從中嗅出類似嘔吐物的腐臭味、發酵已久的汗臭味以及一些未知的香味。 “惡臭味是從河的對岸飄過來的！這天都到底發生什么情況？這個神仙頻繁降臨的地方為何會如此惡臭難聞？難不成有神仙入了魔道？”哈里內心疑惑重重。 就在此時，那巨人的手才觸及浮生臺。若不是因為巨人難以控制好力度以及擁有較低的精度，那巨人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觸及浮生臺或許也就是幾秒的事情。 見哈里上了浮生臺，那巨人用中指輕點一下浮生臺正方的水面，隨后只見那浮生臺隨著那巨人手指泛起的波瀾推到對岸。 遠遠向對岸望去，可以瞧見三四座大山巍然屹立在眼前的這片土地，若俯瞰整個天都，可以看到九座大山擠在西南一隅呈斐波那契螺線排列，這些大山山體常年白雪皚皚，仙氣繚繞，攀天崖上的三大江水皆源與此。雖然此時那里依然仙氣繚繞，但是位于其正上方的烏云常年不消，與之相伴的是時而如血絲一般時而像葉脈一樣的恐怖詭異的閃電以及似野獸咆哮般震耳欲聾的雷鳴，它們自開始出現就從未停息過。而位于中部的另一座大山則一直未被冰封，飄雪位于其上空兩三千米時便開始消融，最后皆變成雨水落下，故名為“福澤山”，是天都內唯一一座人造山，傳聞此山名是天雷神賜給摩曼辛夫王（大辛夫王，即“圣王”），故又名為“神賜圣山”，不過天都人習慣稱其為“神恩壇”，其頂端金光閃閃的建筑群便是壽城。 浮生臺約莫在河面上前行了五六分鐘便來到對岸，奇怪的是，這里的惡臭味并沒有在青昊玄陽生門旁邊那么濃烈，以至于讓哈里懷疑這惡臭味是那道高高的城墻散發出來的。可就算不是由這里散發出去，眼前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一副衰敗破舊的景象，也分外令哈里心寒失望。凡是能寫字畫符涂鴉的地方都被人寫字畫符涂鴉，地上、墻上、衣服上、植物枝干上等等，這些文字、符文、圖像有的具備安心寧神、虔心敬神之功效，有的則表現出骯臟齷齪、惡心血腥的放蕩恣肆之思想，而這包括那些被惡意篡改的符文——這些符文往往都會被勾勒出原符根本沒有的性器官輪廓。 哈里對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符文以及圖像頗為震驚，他突然覺得天都人的野蠻血腥程度或許遠超自己所推測出的結果，此刻他放棄了對天都人的美好幻想，開始認真規劃好自己的每一個行動。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