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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文良見狀又是一驚，“哎喲，你訓狗有一手?。　?

    陳凡打了個哈哈，“沒有沒有，就是逗著玩兒?！?

    隨即便岔開話題，問道，“三虎哥，村里養(yǎng)這么多狗子，很費糧食吧？”

    張文良哈哈一笑，“費什么糧食，隨便給口剩飯就能養(yǎng)活，農(nóng)村東西多，狗子在外面自己就能找不少吃的，運氣好還能逮兔子。當然養(yǎng)多了也不行，一兩條還是很簡單。”

    頓了一下，又說道，“我聽你口音也是本地人，是不是以前沒下過鄉(xiāng)啊？”

    陳凡“啊”了一聲，神色自如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下過鄉(xiāng)沒有，忘了。”

    張文良這才想起隊長說的話，這個人是6隊的楊隊長從河邊撈回來的，腦子出了問題，好些事情想不起來，不禁有些唏噓。

    要是腦子沒毛病，出身也沒問題，就憑這長相，還有會做甲魚菜的手藝，豈不正好是自家幺妹兒的良配。

    可惜了啊。

    這時一群小孩跑過來，遠遠地打量陳凡。

    張文良揮揮手，也不知道是在叫誰，“張學軍，去跟他們說一聲，陳師傅到了?！?

    也沒人回應(yīng)，一群小孩立刻嘻嘻哈哈鬧哄哄地往回跑，陳凡還是不知道張學軍是哪個。

    張文良邊走邊說道，“你要下過鄉(xiāng)就知道，我們這個地方是魚米之鄉(xiāng)，在農(nóng)村種地，辛苦是真的辛苦，不過只要不遭水患，一年兩熟，基本上糧食都夠吃。

    哪怕是三年大旱時期，我們這里糧食產(chǎn)量也沒多少影響，就是上級調(diào)糧太狠，七八成的糧食都要上繳，還有早幾年吃大食堂，把存糧都吃完了，就餓了三年肚子，算是跟全國人民一起同甘共苦了，但也沒餓死過人?！?

    他指著路邊的土墻屋，“三年災害之后，糧食產(chǎn)量馬上就恢復過來，這一排屋都是那幾年建的，所以養(yǎng)兩只狗算不得什么。”

    他轉(zhuǎn)頭看著陳凡，笑道，“你是不知道，那三年我們隔三差五吃甲魚，還有泥鰍鱔魚螃蟹都吃過，其他還好，雖說沒油水，也能下得去嘴，就是這個甲魚實在是熏得人頭疼，要不是甲魚肉多，吃一頓能管一天飽，是真沒人吃這東西。

    沒想到啊，這個甲魚還是一道好菜，你要是早18年過來，別說我們盧家灣，就是全縣老百姓都要把你供起來。孤峰縣到處都是溝溝坎坎，河塘也多，隨便翻翻都能翻出一堆甲魚，吃都吃不完，哪里還會挨餓哦?！?

    陳凡微笑不語。

    吃不完？

    自打90年代馬家軍給甲魚代言，又有小日子的實驗室傳出甲魚可以抗癌的消息，這種東西一夜之間風靡大江南北，一桌普通的家常宴席，只要加一只甲魚鍋，立刻身價倍增。

    以至于野生大甲魚在短短幾年之內(nèi)絕跡，偶爾有人抓到一只，往往能賣出幾千塊的高價，而且價格持續(xù)堅挺，幾乎二十幾年都沒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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