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山腳時，以及有了不少人。車輛看起來有些擁擠，鈺笙也慶幸來的夠早。陽光也足夠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倒也是終于沒那么冷了。

    買完票走進景點，選擇不坐電瓶車就得走不短的距離到山腳下。鈺笙看到了很小的湖，早就已經結冰，上面也有不少人帶著孩子嬉鬧。

    母親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拉著鈺笙也去湖面踩踩。只是湖實在太小，顫顫巍巍走了幾步也就到了另一邊。爬上岸邊以后，看到了不遠處的戈壁。其實也不算戈壁，只是一年到頭都是那樣荒涼，看起來死氣沉沉的，這種時候便像是戈壁了。從那里吹來的冷風吸進肺里會有些生疼，也就更顯得荒涼了。

    “你就沒想過再去試試嘛，其實遇到的時候很有緣，在一起也很有緣，說不定又是什么幼稚的誤會沒有解開。畢竟你或者說你們，總是發生這種事情。”

    鈺笙苦笑一下，其實他也知道，這么久以來的情緒狀態那么差，怎么可能瞞得過母親。思索良久，母親也沒有再次開口，只是安安靜靜的走著。地面上也很是干凈，早就過了落葉的季節，所以只有凍得有些僵硬的鞋底清脆的敲在石板上的聲音。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要不要的。可能只是個什么小小的誤會，可能真的是就那么不合適。可能是各種意義上的有緣，既然如此肯定有某一天還會再次遇到，等那個時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母親點了點頭，說不要想那么多，出都出來了，那就先開心些再說。鈺笙滿口答應，往更深的地方走去。其實說是爬山，更像是散步，能爬上去的地方并不多，到最后也只是順著河床走下去。出名的泉水還沒有結冰，依舊在一股一股的往外涌。鈺笙伸手去碰，涼的有些刺骨，嘴上也在說著還是夏天更舒服些些。

    很快走到頭，沒有繼續去看冰雕，只是換了另一條路離開。母親似乎心情不錯，隔了這么久終于有多走幾步。回去的路上也在不停的告訴鈺笙，沒關系，還有很多很多機會。

    臨近過年時，路上的車和行人也開始多了起來。總有些年假足夠長的公司會放的早些，大街上終于有了屬于這個城市的熱鬧氣息。趁著這份喜慶，鈺笙也決定了在外面吃飯。

    “去吃椰子雞怎么樣，聽說很養人。”

    母親笑著答應，哪怕過了飯點，店內的人也不少，這兩天總是有人清閑有人忙的。鈺笙也開始慶幸自己是清閑的那一批人。菜上的很快，椰子的香味也讓鈺笙的口水不停。母親在吃飯時很少說話，鈺笙也是。在這樣熱鬧的氣氛里，似乎是異類那樣。冷冷清清，平平淡淡的。

    “下次去吃火鍋吧，實在太清淡，有些不習慣。”

    母親笑著答應，只是說著很久沒有坐在一起這樣吃飯了。鈺笙開始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懊悔，熬夜通宵然后睡一整個白天。明明已經回來，卻總是和母親的時間錯過。也似乎只有母親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其實也沒什么的，鈺笙，你總會有新的生活方式，人總喜歡偷懶，總喜歡在受挫后做些什么不做什么。其實這些都是很正常很正常的事情。還有啊，你也不要那么難過，生活嘛，總得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繼續下去。然后呢，然后再去追求那些渴望的事情。你還小，也才剛剛二十歲而已，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用考慮這么早。爸爸媽媽催你是很正常的玩笑話，我們還能不知道你還沒到年齡嘛。”

    鈺笙只記得那天媽媽說了很多話，只是沒有責怪過他一句。聽起來更像是孩子要出遠門，母親的嘮嘮叨叨。鈺笙總覺得自己的眼淚好像越來越不值錢，總是會想掉眼淚。

    其實眼淚也不算真的不值錢，鈺笙的原生家庭很好，好的不能再好。被愛著的孩子總是自信，獨自出去后又更容易受到打擊。鈺笙就是如此，總覺得不要家里幫忙，自己就足以做的很好，直到太多太多事情給他當頭一棒，鈺笙才覺得事事困難。

    “好啦，別掉眼淚了，該好好開車了。”

    鈺笙擦掉眼淚和鼻涕，開車向家的方向走去。這條路他開了太多太多遍，從開著導航都會走錯到不再需要導航那樣熟練。鈺笙開始渴望回家，開始渴望就留在家里。對于他來說，留著這里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人總會在某一天開始認清現實，總會確定自己還是有許多事情做不到。

    鈺笙說出這樣的想法，母親聽完后再次開口。

    “其實你怎么做，怎么想，都可以。人總歸是要回家的，只不過現在是回這里，你也總會有自己的家。回哪里都是回家。再說了，回家也很好啊，回家也能工作，也能繼續生活，出去也一樣，媽媽不會阻止你什么，也不會告訴你怎么樣對。你的路在你自己的腳下，已經做了的事情不要后悔，沒有做的事情就再斟酌一下。你只要知道，你的選擇都很好，都可以是你的選擇，這樣就足夠了。”

    鈺笙點點頭，車內再次安靜下來，下午不開空調也不會那么冷了。回家的路也變得溫暖起來，鈺笙總覺得是因為回家才會溫暖起來。

    停下車后，鈺笙開始理解了坐在車里不想下車的理由，其實只是放松下來，什么都不用想，這種感覺實在珍貴。只是沒有停留太久，鈺笙就起身。到家門口也該回家。

    人總會在疲倦后戀家，無論是體力還是心理。躺在床上時鈺笙的大腦終于放空。似乎是榆小姐離開這么久以后第一次放松下來。

    所以再次對著天花板發呆，直到晚上母親叫他吃飯。

    母親調笑著鈺笙的身體素質還不如她，開始說這要多鍛煉了。鈺笙笑著答應，也覺得自己頹廢太久。

    “其實我只是貪婪，不想丟掉任何一樣已經擁有的東西。只是永恒太難，所以我才很難得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