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高先生剛剛送走李氏族里送謝師禮的兩位族老和一群后生,正站在院子里,捋著胡須,心潮澎湃的想吟首詩,從縣城遞鋪過來的派送隔著籬笆喊了一聲:縣尊請他過去一趟,現在就去。 這一聲把高先生澎湃的詩意喊沒了,高先生緊忙換了件衣裳,借了頭驢,騎著趕往縣城。 姚先生帶著高先生進了簽押房,倒了杯濃釅的茶給他。 高先生接過茶,先陪笑和黃縣尊解釋:“李氏族里去了兩位族老,到家里謝師,陪他們喝了幾杯。” “看起來,李氏族里還是有人懂理知禮的。”黃縣尊笑應了句,將李文才那張告發狀推給高先生,“你看看這個。” 高先生忙拿起那份告發狀,一目十行看完,瞪著黃縣尊,憋了好一會兒說出話來了,“他真是越老越無恥了!” “你認識他?”黃縣尊看起來沒什么意外。 “是。在下開蒙時,和這個李文才在一間學堂,那時候,他就無恥無行,常常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 “那算是自小認識,他告發的這件事兒,李學棟真有個這么聰明的妹妹?”黃縣尊接著問道。 “是有個妹妹,聰不聰明,我還真沒留意。”高先生擰著眉,仔細想了想。 學棟那個妹妹,成天低著頭,不是瑟縮在哪個角落,就是緊跟在黃媽身后,露半邊臉,怯生生往外看,他好像沒看全過她整張臉。 黃縣尊聽高先生這么說,似有似無的舒了口氣,笑問道:“李文才和李秀才還在五服內,遞上這份告發狀,可不是小事兒,他們兩家有仇怨?” “唉,不能叫仇怨,我把知道的,講給縣尊聽聽。 “學棟是八歲那年進的學堂,這孩子天資不算很好,勝在用功。 “三年前的秋末,學棟父親一病沒了,從那之后,學棟就沒再到過學堂,我托人去看過一回,說是一直病著,直到去年十月,學棟大阿姐把他和他妹妹送到了學堂。 “學棟家在小李莊,到我們高家集,也就半個來時辰。從前,學棟早來晚回,不住在學堂里。 “去年他大阿姐送他到學堂的時候,讓他住到了學堂,還再三跟我講,要是有什么事兒,讓學棟他妹妹捎個話兒,不要讓學棟一個人出學堂。” 黃縣尊和姚先生對視了一眼。 “學棟那個妹妹一直跟著學棟,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照學棟他大阿姐講,是學棟病了一兩年,身子骨弱,讓他妹妹跟著照顧他,后來,唉!” 高先生一聲長嘆。 “學棟那個妹妹,就叫小囡,那小囡又瘦又怯,乖巧得很,我家里老仆婦黃媽很疼她,她膽子小,也就跟黃媽能說說話兒,這些話兒,是黃媽和內子嘮叨,我聽到的。 “學棟父親入土后,學棟就病倒了,病得挺厲害,一年多才漸漸好了,等學棟能走出家門,頭一回在村子里走走轉轉,李文才那兩個大孫子,就把學棟打了一頓,說是那一回,幸虧學棟他三阿姐就在邊上,說他三阿姐虎得很,護住了學棟。 “隔了也就半個月,一天晚上,李文才那倆孫子把小囡認成了學棟,一棍子悶在小囡頭上,小囡暈死了兩三天才醒過來。小囡這兒。” 高先生指了指自己右邊頭側。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