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檔采訪節目中,一名年輕的記者來到了一名衣著尋常,年約六十的老人面前,不知為何,她總覺眼前的老人有些眼熟。 “大爺,你好,我們是臨江市電視臺的,能夠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采訪你一下嗎?” 老人點點頭。 “大爺,您幸福嗎?” 蘇牧沉默了片刻,笑了笑,“小姑娘,我姓蘇,不姓福。” 女記者嘴巴微抿,明顯是在憋笑。 “那蘇大爺,你是有什么遺憾的事嗎?” “我一生中的遺憾可就太多了。” 老人說完,擺擺手走遠了,他想說的其實還有后半句。 若是可以,他多想重回八十年代。 女記者一聽,正要繼續采訪時,一輛黑色高級轎車來到了老人身邊,車上走下來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 “蘇先生。” 老人上了車后,年輕的女記者才想起為何自己覺得眼熟,剛才那蘇大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蘇……蘇牧,他是蘇牧吧!”女記者驚呼出聲。 蘇牧。 臨江市小有名氣的企業家,平時很低調,白手起家的他創建了臨江建工集團,身家過億。 只是驚訝過后,所有人也不免心生疑惑,蘇牧已是如此成功,而且妻子是個高知識分子,還是個大美人,為何還會說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遺憾。 “有錢人的世界真難懂,我要是他那么有錢,哪里會有什么遺憾。” 第二日臨江出了個大新聞,有記者爆出蘇牧身患絕癥卻拒絕了治療,并立下了遺囑,死后打算將所有財產捐出。 消息傳入了妻子楊淑芬耳中,此前得知蘇牧身患絕癥也只打了通簡短電話的她,當晚訂了機票匆匆趕回國內。 并給蘇牧打了幾十通電話。 出于曾經的夫妻情分,蘇牧接起了第一通。 電話那頭先是溫柔細語,然后很快撕破臉面,沒有半分夫妻情分,言語中全是‘遺產’兩字。 錢,一切都是為了錢,多年夫妻的感情到頭來都是假的,沒有半分真摯。 蘇牧的婚姻更像是一場交易,他是一個重承諾的人,之所以甘愿忍受妻子從始至終的漠視與鄙夷。 不過是為了報答當初老丈人在他落魄時伸出援手的恩情,而他不過是踐行著對老丈人的承諾,照顧好他女兒。 正因如此,這些年他對妻子楊淑芬暗中轉移財產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他打算任性一次。 掛了電話,蘇牧自嘲笑著,笑的淚水都出來了。 病房里空蕩蕩,拖著病軀回到家里又如何,依舊沒有親人,沒有愛人相伴。 回首過往,他打拼幾十年,曾窮困潦倒,眼睜睜看親人病死卻無能為力,他跌落過谷底,一度自暴自棄,后來做過各種學徒,打過零工,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身家過億。 人前光鮮亮麗的他到頭來就連一個愛自己的人,一個值得自己去愛的人都沒有。 “大爺,你幸福嗎?” 前不久那小姑娘的話語回響在耳邊。 這樣的他哪里能與幸福沾上半點關系,簡直可悲至極。 “若是能夠回到過去該多好,我多想再見見她。” 蘇牧從保險柜里珍重的取出一個老式帶小鎖的鐵盒,鐵盒最上面放有一張泛黃的照片。 相片是一張八十年代的工廠照,里面的工人穿著樸素,笑容淳樸。 年輕的他站在第二排的最右手邊,正偷偷伸手揪著左邊的姑娘的頭發,那姑娘則是沒好氣瞪著蘇牧。 看了許久照片,蘇牧顫抖著伸手從鐵盒里取出一本書角發卷的日記。 【1981年,6月7日,今天下了一場大雨,蘇牧被廠里開除了,他說自己做的工件沒有問題,沒有人相信他,但我相信他……】 【1981年,6月9日,陰天,我去找他,他陰沉著臉,黑眼圈很重,身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他說是走路摔的,我試著安慰他,但我怎么那么笨,就連安慰人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把事情搞砸了。】 【1981年,7月2日,感覺陰天了一個月,但總算有好消息,蘇牧從家里帶了半瓶米酒,蘇牧那會說:淼淼,陪我喝點。只是他的酒量太差,才喝幾口就開始在說胡話,說什么以后要娶我,把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這混蛋已經呼呼大睡了。】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