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 意識逐漸游離,身軀緩緩下陷,隨著思想一并深埋大地。 死亡。 死亡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蘭柯佩爾穿越至今的戰斗中,也曾近十次面對瀕死的絕境,而這一次,他真正地觸摸到了死亡這一界限的邊緣。 他開始感受。 當包括痛苦在內的一切知覺從身體中剝離后,死亡這一過程在蘭柯佩爾的感知中竟可以用“舒適”一詞來形容。 自己身邊的一切空間在包裹著自己,仿佛一床厚重的被褥,卻又不讓人感到窒息,接下來是軀體徹底的松弛和平靜。 是啊,是啊。 仿佛只是一次……睡眠。 呵……如此平靜,如此柔軟而甘美的…… 死亡。 “不過,我還不該睡……我還有……事情沒能完成……” 明明有著這樣的想法。 可是身后卻仿佛一片無垠的沼澤,唯有下陷,下陷。 這一場戰斗的強度還要超越切爾諾伯格的最終之戰。 終局錘聲響落之時,而因為不計后果地猛力爆發自己的技藝和身體的驅動,造成的損傷簡直巨大得難以想象。 光是背后的脊椎骨就炸裂了足有七節,沸騰的骨髓和血液仍然在身體的每一寸角落里左沖右突,上擺下移。 過載蒸血遺留下的余韻讓自己的身體如同已經廢掉的蒸汽機,彈簧和齒輪七零八落,還在最后有氣無力地吐納著最后一點生機。 “……” 蘭柯佩爾在黑暗和恍惚中,意識卻逐漸變得有種詭異的清醒,視野開始有破碎駁雜的光點飛入,身體旋轉錯位,變成了坐姿。 細碎的人聲,昏轉的燈光,開始出現。 【眼前的視野如同打了蠟一樣,四周都是霧蒙蒙地一片,顏色錯亂紛雜,即是斑駁,也是盈滿,既是黑白,更是炫彩。】 啪! 一聲錘響,蘭柯佩爾的視野變得更加清晰——他此時正坐在一個并不多么舒適的實木椅子上,身旁站著兩名看守。 “喔……看來我在法庭。” 蘭柯佩爾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正前方偏左側,被告席的立牌閃閃發亮,他記得這一起案件,自己醫者生涯的某種終結。 自己的身旁自兩側延伸,法庭的一圈的旁觀者座位上座無虛席,但是每個人都仿佛黑霧一樣看不清面容。 只是周圍的人聲開始更加豐富地涌入他的耳中: “毫無醫德的人渣!” “草菅人命的瘋子!” “他憑什么做出這樣的決定?他這是在故意謀殺!” 重重話語不一而足,義憤填膺的人們圍在這一起審判的旁觀席上,受限于法庭的威嚴,他們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入耳。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控訴和批判。 啊……千夫所指。 我認得這場景。 那是我還是蘭楓的時候,醫者生涯中的最后一場手術,一點不算完美卻也稱得上盡力而為的句號。 一名病患。 他就在我的病床旁……盡管我知道的身體情況已經很難挽回……但我依舊還是為他進行了一次長達近十個小時的手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