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些都是我還有前代們走過的路,我教給你,暉潔,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踏著我們的腳印,你一定可以學會。” 陳有些欲言又止,她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魏彥吾,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對不起,舅舅。” 她最后還是開口,語氣仍然有些倔強地說道: “但……我絕不認為之前貧民窟的那些事情,你做得對……” 她本以為自己會和之前一樣,得到魏彥吾的訓斥,可是這一次陳卻發現,眼前的魏彥吾仿佛一夜之間衰老了很多,成了一個普通的龍族老人。 “你說得對,陳……也許,在那個時候,我仍有更好的選擇,不用讓他們死。” “我向你道歉,暉潔。” 魏彥吾對陳說道,這一下反倒是讓陳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看看外面,暉潔。” 魏彥吾把自己的手指向外面的窗戶,而陳的視野亦隨之延伸。 “……” 眼下,羅德島的行駛路徑是在烏薩斯和龍門的邊界地帶,而從魏彥吾病房的窗外看去,可以看到一片大大小小的石頭所堆積成的碑林。 “……按照這個時間,如果是平常的龍門,會在三十個小時左右駛過這片區域。” 魏彥吾對陳說道。 “……” 陳沒有說話,等著魏彥吾的下文。 “因為那片碑林,葬著塔露拉的父親……還有你的母親。” 陳咬了咬嘴唇,卻沒有說話。 “他們終歸……沒有葬在他們愛的那個城市里,不,你母親的話,應該是對那座城市又愛又恨。” “這里的景色我永遠不會忘記,暉潔,只要看到這些小小的石碑,我就會想到他們,我的妹妹,我沒有血緣關系卻勝過血脈的兄弟。” “他們被葬在這里。” “墓柜太小了,容不下他們的熱情;話語又太輕了,說不出他們的悔恨。” 陳看著那片風沙四起的碑林,對魏彥吾說道: “所以……那是個無名冢?” 魏彥吾說道: “是,無名冢,這些石碑上刻下字,就算是再深,不到三天就會被風化,抹消一切痕跡,大概風也明白,名字也許只對活著的人有意義。” “——在這片大地上,安葬只是一種理想化的說辭,因為所有的墳墓最后都會消失,沒有人能夠安靜地永眠。” “碰上天災,碰上戰爭,無論是隕石,還是彈坑,都足以震碎地下朽爛的骸骨,一座城市消失了,葬在城市上的死者也一樣會伴隨著灰飛煙滅。” “至于廣大荒原上的無數聚落,我聽說過的每個聚落的后代,都沒能找到他們先祖的墓地。” “有種喪葬方式……叫做墓道,把移動城市的一部分航線設定為墓地,將死者的遺物拋灑給那條道路,視循環往復的駛過為一種悼念和瞻仰。” “我太健忘了,我有太多容易忘記的事情,也有太多想要拼死忘記的事情,但我絕不敢忘掉他們,忘掉這片小小的碑林。” 陳靜靜地聽著魏彥吾說,她從未從魏彥吾身上體驗過如此真摯的情感一次性宣泄這么多,最后她才對魏彥吾說道: “墓地……母親的……墓。” 魏彥吾繼續說道: “你母親對你沒有多少感情,這是科西切的惡毒詭計,卻也是我造的孽,為了保護她,我不得不讓他嫁給了炎國大臣,我原本該做得更好。” “而這一次我再次面會了科西切,如我所想,他活在了塔露拉的身上,比我數十年前見到他時,邪惡程度上升了起碼數十倍。” “我只是想說,如果龍門一定要一個人犧牲,這個人必須是我,也只能是我,如果有一天我也死去,陳,麻煩你把我也葬在那片碑林。” “我只是希望,若干年后,你披掛著執政官的外衣時,龍門駛過那里,你能夠記得有個叫魏彥吾的人,長眠于此……” 陳用力搖了搖頭,說道: “可以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舅舅,龍門的執政官仍然是您,但請您答應我,不要在讓龍門……變成屠宰場。” 魏彥吾說道: “我再也不會。” 這時,文月似乎聽出了什么,說道: “小陳,你的語氣……你這是要離開龍門?” 陳對魏彥吾和文月說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