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元邪皇笑了一聲,再無回應。明淵凰知道,他又睡著了。他在盡力恢復元氣,為了獨自扛下一切。 明淵凰熄滅火堆,取出那件破損的披風。她將披風蓋在元邪皇身上,催動被他收在袖中的辟邪之眼。邪眼的力量透析空間,撕裂薄弱的斷層。明淵凰扭曲虛空,折疊裂縫,制造出僅容一人的隱蔽盲區。 如果最后都是分別,她寧愿先元邪皇一步。至少讓他認為,還有親人在這世上,只是不相見了。 明淵凰深深回望一眼,步履匆匆地離開此地。在她迎向終點之前,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明淵凰按照記憶中的方位來到海邊。這是那個人最喜歡發呆的地方。雖然不大可能,她還是想來此碰一碰運氣。 誰知,她竟然真的遇見了那只笨狐貍。他就坐在石頭上沉思,仿佛與石頭融為一體。 “玄狐!”明淵凰快步走向玄狐,“你怎會在此?” “我在此等你。”玄狐撫摸胸前的項鏈,“你講過,這不是天命,這是因果。一切了結之前,我們終會重逢。” 明淵凰氣得冷笑:“你怎知道我不是騙你?萬一我忘記你了,你也要一直等下去嗎?” 玄狐不假思索地說:“那我就會去找你。但我相信你會回來,因為這是約定。” “約定……”明淵凰望著浩瀚無垠的海面,久違地想起修羅國度的魔眾,“我早就失信了。” “只要我想等下去,多久都不算失信。” “他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明淵凰喟然長嘆,“沒百年了。” 玄狐感受到她的悲傷,遲疑地問道:“你在講俏如來?” 明淵凰沒有回答,看著玄狐鄭重道:“玄狐,我有一件必須完成的事情,但我不希望有人插手,所以……你在此等我七天,等我了結一切。別亂走,免得我找不到你。” 玄狐點頭答應。他想,不過是七天。比起千年零三個月,時間太短了。 明淵凰懷著愧疚的心情逃離。直到最后,她仍在利用玄狐的感情。她怕玄狐成為墨家的犧牲品,更怕他誤入有死無生的戲臺。 私情、大義……蒼生、血親……慈悲、殺戮…… 她真有背叛天下的覺悟嗎?不知道。但她連自己都不是,這個謎題的答案當真重要嗎? 無我之人,向死而生,為我而生,為我而死。 她脫離不出永夜皇的角色,違背不了血月孤紅的戲本。她不想對錯,只想這樣做,因為執著—— 無悔。 “登臺數載扮梟雄,陰陽變,眼底迷茫。”明淵凰一甩衣袂,易形變聲,亮相開場,“掏翎三笑唱分封,無雙面,戲外猖狂。” 一場壓軸大戲,少不了配角。她該感謝雁王,不只叫來了觀眾,更為她搭建了戲臺。不能在戲中散場,終會被打回原形,她便傾力邀請眾人共搬這出李代桃僵。 大批人馬涌入金雷村。墨家在尚同會有眼線,最先收到情報的果然是這群雜魚。 明淵凰緩步踏出,立刻成為群俠討伐的目標。他們以敵人傷重鼓舞自己,如蚍蜉撼樹般沖向明淵凰。 明淵凰聚力一掌,震碎尚同會群俠。屠殺不由分說,飄散在空中的血讓她徹底領悟,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她的慈悲,建立在永夜皇的強大之上;她的不殺,只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施舍;她的守護,從未平等地賦予每一個生靈。 她想效仿宮本總司、默蒼離、一步禪空,卻畫虎不成反類犬。 什么劍行有情?什么戢武護世?她連自渡也不成,如何渡人? 明淵凰攢掌進逼,冷冽的雙目嚇得眾人兩股戰戰。明淵凰踏出一步,舉掌欲殺。 就在此時,史艷文飛奔而來,與明淵凰轟然對掌。史艷文之后,天地不容客及雪山銀燕到場。 “雪山銀燕,這群人交你,元邪皇交吾與史艷文。”天地不容客吩咐了一聲,拿出盾牌沖入戰圈。 雪山銀燕看了看戰局,回身攔住一擁而上的群俠:“眾人不可靠近!” 尚同會俠士七言八語:“誰睬你啦!”“眾人齊上!”“殺啦!” 好言好語置若罔聞,雪山銀燕冷哼抖肩,以殺氣逼退尚同會眾人。 不等眾人發難,雪山銀燕捏拳威嚇:“誰再添亂,休怪我不客氣!” 瞥見雪山銀燕的強勢,天地不容客甚是滿意。若他連一群廢物都管不住,那三顆彼岸蟲就白吞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