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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將軍，第七艦隊前鋒第二、四分隊送回消息，所有艦艇均無法移動！”

    “報告將軍！第二十三艦隊第三、四、七分隊在行進中因不明原因停止，無法繼續(xù)行進。第二、五分隊有若干飛艦嘗試升空失敗……”

    錚引剛才下達命令讓兩支艦隊各自朝東西方反向行駛，敵人的空中小隊雖然看起來頗有戰(zhàn)斗力，可畢竟在數(shù)量上落了下風，錚引不相信那十幾艘小型敵艦會兵分兩路同時和他的兩支正規(guī)軍開火。這樣一來，一支艦隊先同敵軍交手，另一支根據(jù)觀察結(jié)果再決定采用什么戰(zhàn)術(shù)和武器應敵。

    誰承想命令下達后五分鐘不到，各種從未出現(xiàn)過的異狀便紛沓而至。什么叫無法移動？錚引幾乎以為他的耳朵出了毛病。這是在海面上，難道所有船只的動力系統(tǒng)同時癱瘓？更奇怪的是敵人那支小分隊竟然在空中朝四周散開，不像前鋒突擊隊更像廣場上的衛(wèi)兵，這種打法真是聞所未聞，讓久經(jīng)沙場的錚引心中頗為不安。

    “航母上的飛機呢？”錚引問。

    “飛機能升空。”

    那看來是海水出了問題？“命所有飛機起飛，船只啟動人力劃槳，”錚引咽了口唾沫，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

    目前這些新型戰(zhàn)艦上除了主動力系統(tǒng)外，還有一套備用動力系統(tǒng)及人力系統(tǒng)。戰(zhàn)艦的行駛能力是至關(guān)重要的，再高深的科技也有失效的時候，性命攸關(guān)時能否手動操作往往起決定性作用。

    “已經(jīng)試過了，將軍，”通訊員的額上汗如雨下，“船槳也劃、劃不動。”

    錚引從座位上起立，走到艦橋前方的操縱臺讓舵手移開，自己試著轉(zhuǎn)了下船舵。按說以他的力氣絕無可能扳不動船舵，這是被什么東西給鎖住了嗎？

    說起船的操作系統(tǒng)，修羅軍在接收這批新型戰(zhàn)艦時全體老船長聯(lián)名上書——不能接受觸屏式操作系統(tǒng)。“開船就是要手握操縱桿嘛，轉(zhuǎn)彎就是要抱著船舵往左邊擰、往右邊擰。拿指頭在玻璃面板上按這個、點那個，這種船俺們開不了！”

    錚引認為屬下們的抱怨非常合理，將原本直觀化的機械操縱系統(tǒng)改為面板式控制是典型的“玩科技玩成腦殘”的表現(xiàn)。科技是為人服務(wù)的，只是一種手段而不是目的，作為手段如果不能服務(wù)于目的那就果斷地舍棄沒商量。

    “我的丈夫是真正的聰明人，雖然沒上過大學，”他知道大魅羽經(jīng)常這么對人說。如果對方有任何不以為然的表露，她就會再添一句，“我也沒上過大學，怎么你覺得你比我聰明嗎？呵呵，要不咱倆比比……”

    錚引甩開這些無關(guān)的念頭，船為什么會動不了呢？先前他認為敵人的空中艦隊是虛招，真實意圖是要從水下進攻，這點也許沒錯。然而他所預測的潛艇和魚雷并未到來，畢竟他還是按照傳統(tǒng)戰(zhàn)爭的思路來考慮問題，并不知道敵人背后可能有法力高強的大神存在。

    而大魅羽一回來就發(fā)生了“那件事”，自己一個人羞得躲起來了，還沒機會將東華帝君與兮遠作對的事情仔細講給丈夫聽。更糟的是，小羽在最近的故事中并未提及囦神，倘若大魅羽得知這位上古海神同東華是一伙的，肯定會建議錚引的艦隊早早飛離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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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上眼睛，錚引將靈識瞬間移至自身所在旗艦的下方。船下應當有什么？有海水唄，或藍或綠或灰，或咸一些或淡一些苦一些，但應當是能讓船槳在其中暢通無阻的液體。然而此刻托起錚引這兩支艦隊里大大小小上百艘艦艇的，已不再是他和任何將士們記憶中那哺育了世間萬物的大海。

    初時如骯臟污濁的下水道，但至少還能泛起一個個旋渦。水溫定是在不斷升高，蒸汽彌漫在船與船之間，肉眼能見度為零，只能聽到膿瘡一樣的氣泡在水面咕嚕嚕爆裂的聲音。靠近軍艦的水域里有網(wǎng)狀的紅色細絲伸出，像毛細血管一樣緊緊地扒在艦身上，正是這些細絲讓艦艇無法升空。

    臟水繼而便成粘稠的黑色漿糊，并泛起液態(tài)金屬的光澤。旋渦不復存在，波濤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撫平。還好隨錚引來的那些艦船都是隔熱耐高溫的合成材料，即便如此與水面接觸的艦身像遇到強酸一樣變得坑洼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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