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前有座山-《魅羽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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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魅羽總算冷靜下來,想明白自己為何會被吸了過來。走到陌巖近前,雙掌合十,躬身行禮。“長老,弟子是本寺僧人肥果。十五年前奉岫勁長老之命,攜枯玉禪去七空方丈處掛單。七空長老后來遇害,但弟子謹(jǐn)遵師命,一直待到今年的荷陽節(jié),才把寶物帶回。”
說完從懷中取出包著的事物,把帕子摘掉,捧在手心遞上前去。可惜啊,還沒功夫看清是什么玩意兒呢。而現(xiàn)在必須假裝自己對此物已經(jīng)很熟悉,所以不能再仔細(xì)觀摩了。
匆匆一瞥下發(fā)現(xiàn)是塊看起來像枯樹干的截面做成的半圓,摸起來卻有玉石的質(zhì)地,光滑、堅硬、冰涼。也許這就是“枯玉”二字的來源。圓心有兩個指針一樣的東西,圓周邊上密密麻麻刻滿小字,大部分都是什么什么“天”。
“你是肥果?”景蕭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著她。“是了,還真是的。這么多年不見,好像更胖了呢。”
魅羽沖他笑笑,心說真的肥果已經(jīng)死了。
陌巖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慮,但還是伸手接過了寶物,沒有說話。
常樹似乎看呆了,半晌指著魅羽問道:“不可能!這事兒真有這么巧?”
魅羽忍他已經(jīng)很久了,此時朝常樹走近了幾步。“長老,貧僧本來也沒想這么早現(xiàn)身的,剛剛不是您說想看看寶貝會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嗎?那我就只能掉下來,給您看看嘍。”
常樹還未答話,珈寶走了過來。“你身上有妖氣。你果真是這里的僧人?”
“上師這話說的!我若不是這里的僧人,這里的長老們又怎會認(rèn)得我?難道我竟是上師的人,和您一起來的嗎?
珈寶身份尊貴,自是不會和晚輩斗嘴,而常樹早已氣得渾身哆嗦起來。“無法無天的臭小子!你們龍螈寺還有沒有寺規(guī)?我就不信了,這十幾年來,你一直都守著枯玉禪?”
“關(guān)于這十幾年來發(fā)生的事,小僧正打算明天休息好了,找個沒有外人的時候,細(xì)細(xì)告與本寺二位長老們知曉。”特意加重了“外人”二字。
“不可對常樹長老無理,”陌巖沖她說道。雖是數(shù)落她,語氣中卻沒有多少責(zé)備的意思。跟著又轉(zhuǎn)向其他五大寺的長老。“枯玉禪既已如期找回,有勞長老們費(fèi)心了。”
魅羽見沒自己什么事了,沖一眾長老們行了個禮,便轉(zhuǎn)身走了下去。也沒心思再上樓吃喝了,徑直出了大殿的門。
今天這第一關(guān)總算有驚無險地過去了。但看殿上的情形,六大寺內(nèi)部的矛盾還不少呢。她目前作為小人物,怎么才能想辦法幫龍螈寺贏了這場殿試呢?這次的任務(wù),看來還真的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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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晚上,魅羽又做了那個從小時候便經(jīng)常做的夢。夢里她是一只長著五色羽毛的神鳥,在金鑾寶殿上空飛翔。忽然一陣天雷在身側(cè)炸響,她的右臂劇痛,從半空翻滾著摔了下來。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從來都是夢做到這里就醒了,而這次她卻清晰的記起來,自己被一雙柔軟的手給接住了……
第二天一早,魅羽起身,翻了翻昨天才領(lǐng)到的幾套本寺的僧袍,都是最大號的。龍螈寺的僧服式樣比其他寺廟的看著要簡單些。除了法事和待客時穿紅色鑲金的正式僧袍,其他日常穿的都是以白色、藍(lán)色、灰色為主。但無論是哪種,胸前都繡著一只小小的蟠龍。
穿戴整齊走出僧房,一股和鬼道不同味道的空氣撲面而來。龍螈寺依山而建,從遠(yuǎn)處看是四方形的院墻,中部有一個大圓環(huán),叫弘法院。院內(nèi)是雄偉的寶殿和幾十層的佛塔,鍍金的屋檐在太陽下爍爍生輝。弘法院的正中心有一座巨大的石佛,五層樓那么高,底下的蓮花寶座都有一人高。
院外分東院西院,建筑則以清雅幽靜為主。魅羽的僧房在東院的正東邊,就快靠著院墻的地方。她昨天已經(jīng)留意了齋房的所在地,便自己朝那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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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作為肥果的她已經(jīng)十幾年沒回來,上午身為副寺的赫嘉長老便派人帶她去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之前的肥果是在法物流通處任職,但目前那里不缺人,便將她分去藏經(jīng)閣做事。
午后,她應(yīng)約來到陌巖所在的禪院。這是歷代勘布居住的地方,也是寺里最幽靜的角落。院子中央有一棵大槐樹,在這盛夏的午后蟬鳴此起彼伏。
院門口有一間單獨(dú)的小屋,里面住著一個叫桑凈的十幾歲的小雜物僧人,負(fù)責(zé)照顧勘布的起居。桑凈話不多,很靦腆,圓圓的眼睛里似乎總帶著一股大夢初醒的神情。領(lǐng)她進(jìn)了勘布的會客室,上了茶和一盤杏子之后,就離開了。
魅羽四下打量著。圓桌、案臺、書柜、筆硯,乍一看都是比較實(shí)用,不怎么奢華的東西,和喜歡享受人生的兮遠(yuǎn)師父的住所天壤之別。可若是仔細(xì)觀察一下,各種東西的質(zhì)量都算是上乘的呢,在選擇和搭配上也挺有品位。這跟她原先設(shè)想的苦行僧的生活截然不同。只不過,他這里的椅子怎么都這么窄呀?
坐著等了一會兒,她的注意力被墻上的一幅畫吸引過去了。畫面打眼一看很是混亂,有一片廣袤的大海,海上火焰叢生,三界六道的人都畫進(jìn)去了。她打算站起身,走到畫跟前去看看。誰知第一次沒站起來,只得用手按住兩邊的扶手,使勁一撐,這才把自己給拔了出來。
她沮喪地左右望了望,還好沒被人看見。來到畫前,只見天界和修羅界的人在天上飄著,安然無恙。地獄道、餓鬼道的眾生,已經(jīng)深陷海底。在海面上水火的交界處,人類和畜生在苦苦掙扎。面目慈祥的,被天界的人拉上空中。面目兇狠丑惡的,則正向著海底深處沉去。
在很遠(yuǎn)的天空中,隱隱約約有個佛菩薩還是神的影像,也不知道是哪一尊……
“畫的是濁降日的景象,”陌巖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是岫勁長老留下來的。”
魅羽急忙轉(zhuǎn)身行了個禮,說:“長老。”隨即又在心里加了句:你穿白衣服真好看。
“先前多虧你及時趕回來解圍。”陌巖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在這里還吃得慣嗎?”
魅羽不敢再坐下了,低頭望了一眼自己肥大的身軀。為啥先問吃?篤定了她是個吃貨嗎?只得咧嘴一笑。“我一個低等僧人,哪來的挑挑揀揀。”
“你是分去了藏經(jīng)閣是吧。喜歡讀經(jīng)書嗎?”
“呃,馬馬虎虎吧。”魅羽和兮遠(yuǎn)一樣,非常喜歡讀書,而且讀得很雜。但若是說起佛經(jīng),她只是在來之前惡補(bǔ)了一陣。鬼道眾生可以修道教,可一讀佛經(jīng)便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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