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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仙山？”一名鄉(xiāng)老驚異地開口，就連少端亦止住悲聲。

    相老乃是姒姓后裔，而姒姓，為夏朝夏后氏本姓也。

    昔商湯亡夏，夏后氏為保存苗裔，棄用姒姓，以廖，費(fèi)，辛，杞，相，歐陽，司空等諸姓而代之。

    雖至今已有千余年，然而相氏既為夏后氏后裔，底蘊(yùn)終究非普通黔首可比。

    比如相老，其學(xué)識便是瑯琊縣，乃至整個(gè)瑯琊郡最淵博者，便是少端，平日亦十分尊重。

    “此為蜃景。”相老臉上亦有痛苦之色，顯然他之前明知如此，卻依舊懷揣希望。

    “傳言蜃景乃是海中溺斃之怨魂所化，以幻象誘不知者入海而溺之。”

    “此皆幻象，虛妄也。”

    相老看著少端，認(rèn)真地開口：“便如神仙之言一般，皆為無稽之談。吾等尚算幸運(yùn)，此蜃景出現(xiàn)于瑯琊山上。若是出現(xiàn)在海中，吾等此時(shí)已溺斃矣！”

    “哈！”少端慘笑，“比之成為餓殍，吾更愿溺斃海中，葬身魚腹！”

    “如此，尚可肥魚，或可多活幾人！”他虛弱地躺倒在地。

    一干鄉(xiāng)老面如死灰。

    相老所言不錯(cuò)，瑯琊臺雖為神靈之地，然而，對瑯琊縣人來說，所謂瑯琊臺，天天得見，早已沒有神秘之處。

    千年以來，瑯琊神仙之傳說無數(shù)，卻從不曾有人親眼見過。

    若是瑯琊都無神仙，何處尚有？

    再加上方士為禍，瑯琊人早以不信神仙方士之流。

    正如相老所說，盡皆虛妄！

    相老臉上亦現(xiàn)絕望之色，他剛準(zhǔn)備開口，一聲清嘯陡然從瑯琊臺一側(cè)傳來。

    “嗷嗚！”

    此嘯聲中充滿歡愉氣息，又生機(jī)勃勃，鄉(xiāng)老們只覺得心頭陡然一松。

    “此何物也？”少端亦覺得精神一振，翻身坐起。

    “聞之不似凡獸。”

    相老白眉皺起，仔細(xì)聆聽，他臉色陡然一變，驚疑不定地開口：“吾似聽到有人在講道？”

    不止是他，此時(shí)眾人皆聽見了。

    這個(gè)聲音極其輕柔淡漠，有如高天之云，眾人根本就聽不清他到底說的是什么。

    然而玄妙的是，此聲音雖然耳朵聽不清楚，卻在眾人心頭炸響，瞬間便心思都通透了幾分。

    “去看看！”少端只覺得自己身體瞬間充滿了活力，他飛快地爬了起來，順著剛才清嘯傳來的方向走去，其他鄉(xiāng)老亦滿臉迷惑地跟上。

    片刻之后，少端一行人已經(jīng)行至臺邊，而此時(shí)那個(gè)輕柔淡漠之聲，已經(jīng)清晰了許多。

    “蛟者，水行之屬也！”

    “所謂，上善若水！”

    聲音猶如炸雷一般在少端心頭炸響，令他只覺得自己眼前陡然一黑！

    黑天了？

    他愕然地抬頭，不知道何時(shí)，天空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晦暗之色，有異光似自天外來，撕裂黑云，天空開始明滅不定。

    “又所謂，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道音再響，如同洪鐘大呂，天地都似乎一起齊鳴。

    相老此時(shí)亦氣喘吁吁地隨一干鄉(xiāng)老趕了過來，他滿臉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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