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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不疾不徐,走走停停,棄舟登岸已經十余日,眼見離洛陽還有兩百余里。若是蕭平安等人,一日兩百里也不在話下,但莘瑤琴即便騎馬,每日也難行到四十里。
曲宛煙調笑,此番帶上金陵花魁,正好走到洛陽過年。
她如此一說,蕭平安方才醒悟,原來一年將終,又要過年了。忽然想起衡山派,自己的小屋,師傅師娘門前的對聯。他血往上涌,眉聳眼跳,忽地大踏步前行,一氣沖出十余里。
云陽道人跟卓青行習以為常,視若無睹,曾路幾個又是嚇了一跳,不知此人為何突然就發瘋。
一個多時辰,蕭平安回轉,一言不發,只是面色更加陰沉。
行到天色將晚,路過一個村落,忽起變故,自村莊忽地涌出四五十人,直奔一行人而來。
卓青行搖頭道:“先前便見有人鬼鬼祟祟偷窺,本還指望他們識趣一些。”
洞陽道人道:“自尋死路,怨不得旁人。”
曲宛煙道:“此地怎已破敗至此。”
云陽道人長嘆一聲,道:“這才剛剛開始,更糟的還在后面呢。”
一行人一路行來,觸目驚心,田地荒蕪不說,樹木鳥雀,河魚小獸,一切可食之物,蕩然無存。饑荒想已蔓延開來,餓急了的百姓,又有什么事做不出來。
曾路幾人也是不慌不忙,這群人雖半數拿著武器,卻不過都是些叉耙菜刀,跑在前面一個,居然攥著個水瓢。行進之時,更是東倒西歪,有兩人無緣無故,自己就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略帶一看,兩人一頭白發,已是老的不行。
四五十人怕已是這村里所有人丁,為充人數以壯聲勢,一個不落。中間幾乎沒有青年男子,皆是老弱婦孺,人人面黃肌瘦,衣衫襤褸。
村民目標便是莘瑤琴坐下的馬,為首的老漢張開空無一齒的干癟嘴,有氣無力,卻是兇狠,道:“馬留下,這次人給你們過去。”
濮壽通忍不住笑了,道:“怎地,你們還想吃人不成?”
任誰都看出這老漢色厲內荏,可老漢還在強撐,竭力擺出兇悍的樣子,道:“不知好歹,那就都留下來!”
連曾路四人都不愿出手,這四五十人,刮陣稍大點的風,就能帶走兩個,實在是勝之不武。曾路上前,一把抓住那老漢衣領,雙手一揚,將他拋起來兩三丈高,隨即穩穩接住。如此扔了三趟,本想問道來留不留,卻沒說出話來,忙不迭松手。那老漢未必全是怕,八成是管不住自己,尿了一褲子,沾了倒霉的曾路一手。
四五十村民都知厲害,卻無一人后退。眾人目光直勾勾盯在馬上,看的那馬都害怕,不住后退。
人群之中,有大約七八個孩子,大的拿著木棍站在人群之中,同樣一臉兇狠,小的在大人懷抱之中,只會哭個不停。
洞陽道人不耐,道:“走,誰敢阻攔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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