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劍閣。 夜。 繁星點(diǎn)點(diǎn)。 “喝!” 幾堆柴火,幾壺濁酒,幾張笑臉。 誰言仙路寂寥? 眼下,便有江湖,有煙火,有紅塵萬丈,有赤誠人心。 “云師弟,我敬你!” “我也敬你,我此生誰都不服,就服你?!? “云師弟,我干了,你隨意!” 烈火灼灼,火光瀲滟,照耀在云逍那俊逸的臉面上,他人如珠玉,目若星海,黑發(fā)如瀑布散落,白衣尚且有血跡,嘴角一縷醉醺醺的笑意。 他坐在人群中,那迷醉的雙眼,帶著三分瀟灑,玉手輕捏酒壺,更有七分逍遙。 就像畫中仙,沉到了世俗里! 誰能想到,這般白衣無雙公子,幾個(gè)時(shí)辰前,還在那問鼎山上,殺得尸血橫飛,壓得劍尊嘔血? 一手劍、一手酒,飛上云天,逍遙紅塵。 “有劍,有酒,這人間,便不算無趣。” 云逍面色酒紅,靠著樹坐著,哼著小曲兒,倒是瀟灑自在。 白衣青劍少年郎,凡人不死踏九霄! “我云師弟,仙道中的赤子,仗劍問鼎,青魂誰敢不服?”蔡毛毛借著酒意,十分狂放,早已把云逍吹上了天。 “毛毛,不用你吹噓!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三年了,未曾如今日般解氣!” “見過云師弟這一戰(zhàn),我羅江縱死,也值得了!” 他們對云逍,有多少敬佩,都在一碗一碗的濁酒中。 “云師弟,我再敬你!” “來,干!” 云逍醉醺醺的,面帶笑意,來者不拒。 “爽快!” “云師弟長得美,卻是真男人!” “切,有你這樣形容的嗎?” “哈哈……” 直到酒沒了,他們圍在云逍旁邊。 “云師弟,你怕死嗎?”蔡毛毛問。 “怕死何必修道?回家種菜去!” 云逍醉了,也笑了。 “云師弟,你在人間,可還有牽掛之人?”秦彤問。 “沒有了,哈哈。” 云逍笑著笑著,怔了一下。 是的。 沒有了。 父母走了后,不再走了。 茫茫人間。 孤寂得可怕。 “沒關(guān)系,不嫌棄的話,可以牽掛一下我蔡師兄,起碼管飯!”蔡毛毛拍著自己胸膛道。 “好!我有空便牽掛你?!痹棋械馈? “也要牽掛趙師姐,今天她護(hù)你了。就像是母雞護(hù)崽似的!”蔡毛毛感慨道。 “去你的,說誰母雞呢?”秦彤瞪了他一眼。 “趙師姐……” 云逍晃了晃腦袋。 他站了起來,茫然四顧,終于在模糊的視線之中,在那月光下的懸崖邊上,看到了一個(gè)黑裙女子的背影。 女子沐浴在月色中,倩影如夢。 她一直都在,只是沒參與熱鬧。 “去吧!” 秦彤輕輕推了云逍一下。 云逍點(diǎn)頭走去,搖搖晃晃坐在懸崖上,和那黑裙女子并肩。 他側(cè)過頭往去,只見她靜謐的臉龐,在月光下涌動著熒光,雙眼幽深如海。 “師姐,怎么不喝點(diǎn)?” 夜風(fēng)有點(diǎn)冷,云逍吹了一陣子,清醒一些了。 趙軒然沒有回答,而是低頭拿出一個(gè)小乾坤袋,然后玉手伸入其中,捏著了一枚黑色骨質(zhì)小劍。 “給你?!彼龑⒛呛谏?,丟給了云逍。 “劍心?”云逍怔了一下。 “嗯?!彼察o看著前方林海,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是你爺爺留給你的?!痹棋袚u頭。 “拿著?!彼?。 “不行?!? 云逍感覺,這東西份量太重了。 這是祖輩挖骨庇護(hù)的厚愛,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它已陪了我十六年,我懷念夠了,該讓它發(fā)揮價(jià)值?!壁w軒然說。 “十六?”云逍怔了怔。 “嗯,如果爺爺去世后就投胎,現(xiàn)在也有你這般大了。”趙軒然悵然道。 “……你別誤會,我可不是你爺爺轉(zhuǎn)世?!痹棋械?。 趙軒然聽到這里,娥眉一挑,扭過頭來,輕咬紅唇看他。 “哈!”云逍撓撓頭,道:“開個(gè)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趙軒然這才白了他一眼。 雖然是白眼,但有三分嬌嗔的媚態(tài),還是很動人的。 “拿著,快過期了?!壁w軒然站起身來,低頭看他,“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呢?”云逍問。 “我還有親爹!”趙軒然道。 “他會好起來嗎?”云逍問。 “會!我爹說過,賊人不死,他不敢入輪回?!壁w軒然道。 “好?!痹棋悬c(diǎn)頭。 “明天別去問鼎?!壁w軒然嚴(yán)肅看著他。 云逍沉默了。 過了一陣子,他也站起身來,往黑暗處而去。 “干嘛去?”趙軒然在身后問。 “修煉。”云逍道。 “今晚你離開我的視線,有可能會死?!壁w軒然咬唇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