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漢篇3-《漢祚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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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本的歷史上,桓溫接替庾家執掌荊州軍政大權未久,便本著先捏軟柿子的原則而發兵滅蜀,先作立威。
當時桓溫以荊州精軍萬數溯流而上,自永和二年的十一月在巴東魚復白帝城發兵,到了永和三年的二月份,大軍便已經抵達了蜀地腹心的青衣江,沿途幾乎沒有遭遇任何的阻撓與抵抗。
直到桓溫軍隊抵達了青衣,成漢上層才有所警覺,派遣大軍南下岷江附近的合水進行抗拒。然而成漢統軍將領昝堅關鍵時刻判斷失誤,沒有選擇固守合水附近,而是選擇繼續向前,跨江進入犍為據守,恰好完美錯過了桓溫的軍隊。
于是,桓溫的軍隊在沒有遭遇任何抵抗的情況下,于永和三年的三月便抵達了蜀中彭模,而彭模距離成都僅僅只有二百里的路程。此時,成漢將領昝堅還率領軍隊于后方的犍為尋覓敵軍的蹤跡。
桓溫軍隊抵達彭模之后,又是袁喬在關鍵時刻提出建議集中兵力直取成都。晉軍今次入蜀本就出其不意,成漢根本沒有時間調集兵力進行抵抗,此前不久又剛剛將成都本就不充足的力量分出一部分,因是當桓溫兵臨成都的時候,可謂是直闖空門。
兩軍于成都城外笮橋會戰,晉軍大勝,攻破成都,漢主李勢驚慌遁走,之后不久,又在臣子們的勸說下向桓溫投降。
統治蜀中四十余年的成漢政權,在桓溫發兵不足半年的時間便告覆亡,而桓溫也借由此戰,正式確立其分陜重臣的權威,成為典午朝中第一人,給之后的北伐做出了堅實的鋪墊。
毫不夸張的說,桓溫滅蜀一役,不要說在東晉這樣一個偏安江左的背景之下,哪怕放在史上任何時期,都是一場值得大說特說的輝煌戰役。
雖然過程中多有僥幸,但世上從無篤勝之戰,戰爭中的變數無從避免,能夠巧妙的利用變數以爭取最大的成果,這正是將帥不可或缺的稟賦。精軍出擊,速戰速決,桓溫在這過程中的表現,可以說是東晉偏安百年的國祚傳承中最高光時刻之一!
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大梁皇帝陛下最終也沒能將桓溫收為己用,甚至彼此走入敵對,但是對于桓溫一直都懷有頗高敬意。不過大梁在籌劃滅蜀的時候,歷史上桓溫滅蜀的過程經歷卻是參考不大。
以區區萬數之眾,短短幾個月時間內便攻滅成漢這樣一個本就得天獨厚的政權,這樣的輝煌戰役本就難有復制的余地。任何一點元素的變化,都會造成大不相同的結果。
單單在對于伐蜀這件事的態度上,大梁皇帝與歷史上的桓溫便截然不同。不同于桓溫的壯闊激進,當今圣人功業思路本身便是先難后易,重點放在了中原與更加廣袤的河北。而針對蜀中成漢,此前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一種刻意節制乃至于視而不見的態度。
造成這種不同態度的原因,就在于雙方的立場與根基都不相同。當今圣人根基在于吳中,功業則成于淮南,在氣候大成之前是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實力去插手荊州這樣的分陜重鎮。而當擁有了這種實力與威望之后,逐鹿中原所能獲得的回報則更大。
荊鎮一直是當今圣人掌控薄弱所在,如果在北事悉定之前荊州攻滅了成漢,荊州、益州連為一體,彼此互補之下,便會造成更大的離心力,乃至于割據一方、自成體系。
如今大梁新朝創立,章制即定,大勢所趨,可以調動更大的力量去應對西南隱患,伐蜀才被提上議程。究其根本,就是在于舊年荊揚對抗的格局中,皇帝陛下沒能掌握上游分陜重鎮。
當然,時機不同,所面對的對手也完全不同。如今大梁伐蜀乃是勢在必行,也根本就不可能再如桓溫伐蜀那般可以巧妙利用突然性,像是那種大軍突然挺入蜀中腹地的機遇是不會有的,只能用強攻入。
如今的成漢國內局勢較之原本的歷史上也大不相同,成漢雖然立國蜀中,但若要比較的話,其政權特色倒與三國之中的東吳有些類似。
東吳孫氏雖然出身江東,但是孫策的創業班底卻非吳人,得于淮泗之間豪強助力甚多,一直等到孫權時期,三吳本地豪強才逐漸加入到東吳統治秩序中來。
成漢李氏雖是巴西賨人,但其真正依賴的力量還是秦雍六郡流民武裝,但也還是在獲得了以范長生為代表的巴蜀豪強的認可之后,才真正稱霸蜀中。
像是成主李雄在于益州刺史羅尚交戰攻取成都這關鍵一戰中,軍中乏糧,正是獲得了范長生的資助,才能維持軍勢不散,最終入主成都,并在范長生等人的建議與輔佐之下,于成都稱帝建國,確立統治。
為了獲得范長生等當地豪強的支持,李雄不得不承認巴蜀豪強實際占據土地與人口的部曲蔭附制度,甚至將之推及到巴氐權貴之中。因此成漢的立國根本,與此前李國于此的蜀漢大不相同,反倒與割據江左的東吳異曲同工,都是豪強大族聯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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