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6 園中驚魂-《漢祚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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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本意只是打算來看場熱鬧,并未想喧賓奪主。這和尚卻堵在木塔門口胡攪蠻纏,到處攀咬以求混淆視聽,實在有點礙眼。
“深公此言謬矣,非我執于言,而是深公執于妄。或作蝴蝶,或作莊生,俱是有感而神迷,各執一端。人世不苦,樂而安生,前事今事,俱為一剎。我若得自在,苦海可涌甘漿,瞬間亦達永恒。饑則餐,渴則飲,悲則嚎哭于野,樂則引吭高歌,不求常形,不求常態,從心所欲,矩不箍我。”
沈哲子上前一步,指著竺法深說道:“深公所執之妄,閉目掩耳,只當舉世皆寂,愚不可及!捐身舍親而奉佛,深公便可為天生此態,無母生父養之恩?逝者雖休,生者尚存,若使生如死寂,便可不聞萬眾嚎哭?禽獸亦知反哺,衣冠者豈可忘仇?深公強以己所執之妄而使人無為,與你共做無父無母卑于禽獸之流,這又是何等的人性滅絕、強人所難?”
竺法深想不到沈哲子言辭如此激烈,竟然將自己直斥為卑于禽獸之流,一時間羞惱氣結,眸子一閃,剛待要有所反擊,身前譙王已經又沖上來,大吼道:“深公勿要相逼!我今日只為報血仇,不敢擔害賢之名。然父之血仇,不共戴天,見賊不殺,悖于人倫!為全節義,哪怕深公于前,我也只能揮劍了!”
說著,他手中劍已經高高揮起,眼見將要劈下,這讓觀者無不驚呼出聲。那首當其沖的竺法深更是忍不住臉色慘淡,已經顧不上再去反駁沈哲子,只是閉眼大喊道:“譙王三思!”
“快護住深公!”
王府護衛們見狀,哪敢旁觀高僧在自己眼前血濺當場,當即便有兩人沖上前,以竹盾架住譙王之劍,剩下的則連忙護著竺法深退入木塔,同時將入口死死攔住。
“全都給我退下!”
譙王狀似癲狂,揮舞著劍要往塔內沖,然而眼前已是層層人影隔絕。東海王府護衛們自然不敢對譙王動武,只能以鈍角竹器相迎,已經有兩人不慎被劍鋒掃中,傷口血如泉涌。
如此激烈的場面,迥異于人們往常所熟悉的清談雅戲,不乏圍觀者恐被殃及,遠遠的退開,神情之間不乏驚悸。另有幾人尚算鎮定,口中呼道:“譙王持利器行兇,你們還不快將之制住!”
雖然明知譙王今日不會有什么成果,但眼見這家伙只是徒勞無功的在塔外發狂,沈哲子還是忍不住嘆息一聲,人都已經被趕到絕路了,你這傻缺就不會放火燒死他們?
但這想法也只是在心內打轉,沈哲子若是喊出口來,且不說旁人必會有防備,瑯琊王氏更是肯定會恨死他,譙王這事該如何解決先不考慮,把他搞死泄憤是首要任務。如此招人恨的事情,沈哲子自然不會做,反正遭殃的又不是他,擺正心態站在一旁看戲。
能夠留在此地的人,多是身份地位不同凡響者,譙王當眾發狂,且不說他們心內感想如何,首先考慮的便是勿要讓動蕩擴大。因此很快就有人醒悟過來,吩咐王府護衛隔絕此處,不要讓更多的人聞訊來此,以至于局面糜爛無法收拾。
眼看這些人徒勞無功的安排布置,沈哲子心內一哂,索性轉往旁邊一座小樓,居高臨下去看熱鬧。
又過了一會兒,此地主人東海王姍姍來遲,他一轉眼便看到高立于小樓上的沈哲子,神態忿忿橫了對方一眼。沈哲子則回以謙恭一笑,他能理解東海王此刻心情有多抑郁,因而也就不怎么在乎對方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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