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6 重義輕財-《漢祚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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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尊府張君所言,我家頗有豪富之名,浮財于我如流水,來不可阻,去不可惜。以此無聊之物,以償張兄厚德之教,算起來,我尚有幾分理屈。不獨(dú)是我,哪怕在座諸位,哪一位不是輕財重義的高賢?”
沈哲子拍拍箱子,繼續(xù)對張瑾說道:“尊府張公,因思莼鱸,輕拋官祿,風(fēng)塵仆仆,萬里歸鄉(xiāng),為我吳中美談。今日張兄歸鄉(xiāng)奉親,惹此塵埃之物,何必勃然色變?nèi)羲埂R晕覠o用之物,以資張兄家用之急,正如張兄年長教我年淺,良友互師,俱有所得。”
張瑾自知此禮厚重,仍是搖頭擺手不應(yīng)。這卻又讓張季康隱有不滿,覺得此子有辱他家恬淡豁達(dá)之風(fēng),當(dāng)即便在席上張口道:“既為良友互教,些許饋贈,笑納即是,何須做此姿態(tài)。朋友之際,五常之道,本有通財之義。沈郎不以門戶而遠(yuǎn)你,你怎能以此而見疏。”
這話看似在訓(xùn)斥張瑾,但卻有淡淡自傲,以自家門第清望勝于沈家而標(biāo)榜。
這話讓沈哲子略感不爽,聞言后便笑道:“張君所言正是,通財之義,笑納即可。張兄歸家后,既要奉養(yǎng)高堂,亦要謀立家室,皆非束手空談便能做成。張兄高義之人,若經(jīng)年蹉跎于此,年華豈不虛擲?”
這話便是譏諷張季康束手空談,只說不做了。張季康臉色更是火辣辣滾燙,縱然有心反駁,但張瑾那一身打滿補(bǔ)丁的舊衫實(shí)在礙眼。
原本他并不至于如此計較,但早先因與沈家備選帝婿便存芥蒂,今日沈哲子不請自來以邀名望,又有丁委這不知所謂的好事老者為其張目。接下來便是張瑾這個遠(yuǎn)支族人被拎出來人前獻(xiàn)丑,諸多因素累加下來,心態(tài)隱有失衡,連帶著與沈家此前舊仇一并翻騰起來。
“丁男之戶,成家立室,豈是旬日可就,亦非絲縷之功。沈郎年淺,未知人事之艱,豈獨(dú)財貨可緩。雖是一番好意,但我這族子自立之心甚堅,不愿領(lǐng)受,那也只好恭而卻之了。不過沈郎也不必?fù)?dān)心他之生計,不妨將此箱中資財一示,待其歸家后,我家依量補(bǔ)足,以全沈郎之誼,彼此兩不相傷。”
這話便有些刻薄了,既言沈哲子年幼無知,又道他家厚積財貨非立世之道,最后再標(biāo)榜一次自家清高,不與沈家這種門第相往來。
至于箱中錢財數(shù)量,看丁委與張瑾的反應(yīng)可知極多,張季康讓沈哲子示之眾人,便是再彰顯一次他家不慕財貨的高風(fēng)。而那不足之語,張季康既然講得出,就自信做得到。他家雖不及沈氏豪富,但料想?yún)^(qū)區(qū)一個少年隨手贈予,再多也有一個極限,除非是滿箱黃金。
沈哲子聽到這話后卻是微微錯愕,他選擇來張家隱園刷刷聲望,就是因?yàn)槌T谶@里的人素質(zhì)比較高,應(yīng)不至于發(fā)生什么打臉劇情。
但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他也始料未及,若非這張瑾自我介紹,誰也想象不到他竟是張氏高門子弟。因這小小疏忽,不知撩到張季康哪根神經(jīng),苦求打臉。這真是固所愿,不敢請耳,沈哲子早有計劃,才不會因?yàn)樵谒业乇P就有所收斂。
就在沈哲子露齒一笑,將要掀開箱子時,臨席的老者丁委卻探手按在箱子上予以阻止,神態(tài)有些不悅對張季康說道:“此事就此揭過,你家子弟不愿收禮罷了,多說無益。各家自有興存之道,何必強(qiáng)比。”
他雖然對沈哲子這少年比較欣賞,但與張家也是舊誼深厚,不愿見張季康繼續(xù)自取其辱。然而張季康心態(tài)已經(jīng)滑入偏激,只覺這老者言語仍是在奚落自己,冷笑道:“莫非丁公也道我是慳吝之輩,待自家子弟反不及外人待之厚重?”
話講到這一步,丁委若再阻之一觀,反而成了污他清名之舉。這老者本就不慣遮掩作偽,聽到這話后臉色已是一沉,原本壓在箱子上的手驀地向上一撩,四方燭火映襯之下,頓時滿室金光!
四周眾人看到這一幕,齊刷刷的倒抽一口涼氣,他們心中或多或少都猜測箱中乃是何物,就算冒出這個猜想,旋即都被自己否定。所謂錢財如糞土,但其實(shí)又怎會相同,哪怕列席此地者皆不愛金錢,但乍一看到整箱黃金擺在面前,仍不免有片刻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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