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6 分宗-《漢祚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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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沈充談起這個話題,沈哲子與錢鳳對視一笑。他們身為沈家如今實際的主持者,對于族人們的情緒波動自然深知。
老宅內對于沈哲子的不滿情緒,由來已久,甚至還要追溯到前年沈家內部田畝、人丁的清查時。直到如今沈家得此大勝,沈哲子仍然牢牢把控局面,關于繳獲物資的調度,以及家中產業田畝的置換,都在龍溪莊內完成,老宅中能夠置喙之地極少,由此這種不滿的情緒攀至高峰。
沈家族人眾多,東西兩宗單單有血緣關系的族人,便已經過兩千余人!這其中既有兩宗嫡系主脈,但更多的則是血脈日益稀疏、已經與主家漸行漸遠的支脈,除了共享一個郡望之外,其實彼此之間的利害關系已經不大。
沈哲子本非良善者,也絕不會天真到認為大家共用一個姓氏就能戮力共事,絕無私心,這種要求是違背人性的。
他沒有更大的能量去影響世道,但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在血脈為先的前提之外,還要秉承唯才是舉的用人之法。大家一脈相承,我愿意給你信任,但這信任卻非無底線的包容,你若不能勝任其職,那真抱歉,一邊涼快去!
經過過去一年的磨合,沈家諸多事宜漸上軌道,大量族人被取用,各自任事,負責一攤事務。與此同時,也有大量難堪其職的族人被裁汰出去。
然而能力這種事情,向來與血脈無關。因此在沈哲子主持家業之后,便有相當一部分近系的族人被清理出去,繼而與老宅中那些日益被架空的老人們合流,繼而醞釀出更多針對沈哲子的惡評。這些惡評未必會流傳到外界去,但在族內日益酵,也足以對沈哲子的名望構成傷害。
以往沈哲子對于這些閑言,可以置之不理,因為他早在清查田畝時,便構建起一個獨立于原本沈家之外的人事構架。
那些老人們因此被架空,無法再直接插手家業的經營,話語權的喪失意味著存在感的稀薄。他們在族內存在感日益稀薄,便更需要鬧騰以彰顯其存在。然而越是鬧騰,越會礙事,也就造成了沈哲子返回頭來越加針對他們打擊。
今次與嚴氏之戰后,這種矛盾攀升到了極點。沈哲子干脆將所有事宜都放在龍溪莊處理,對于老宅那里則進行了消息的封鎖。只是將戰獲中遴選出來的雅玩珍物送入老宅,至于更具體的細節,則一點都沒有透露。
沈家如今高展,遠以往數代。然而這種高的展必然有人不適應,必然有人要掉隊。因此家族內部產生的這種矛盾,便被沈哲子視為先進與保守兩種觀念的對抗。他當仁不讓將自己視為沈家的先進標兵,哪里肯放低自己的步調去遷就那些落后者,給他們調整新步調的時間。
但是家族內部越來越喧囂塵上的爭論,已經隱隱將族人們割裂成兩個陣營。沈哲子雖然有心處理一下這些鬧騰嚴重的老家伙們,但他畢竟是晚輩,而錢鳳又是外姓,因此矛盾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此時聽老爹提起這個問題,沈哲子便將前因后果仔細講述一遍,才又說道:“對于老宅那些長者,我向來恭謹有加,榮養供奉,一日不敢有缺。只是局勢波詭云譎,瞬息萬變,他們強求事事要入稟請教,這實在強人所難。”
聽到兒子的講授,沈充微微頷,心里已經信了大半。倒不是說他覺得兒子有多恭順,而是這小子絕不可能犯表面錯誤而被人抓住痛腳不放。說到底,還是老宅里那些老人們不甘寂寞,加上別有用心者加以攛掇,使得彼此之間誤解加深。
這種家務事,最是擾人,錢鳳雖然與沈充莫逆之交,可托生死,但在這種事情上還是不好置喙。為沈哲子分講幾句后,便也索性離席告退,由這父子二人去商討解決。
“我兒既要縱橫捭闔于外,又要維持家業于內,還要承受諸多非難詰問,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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