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7 寒冬抱木死-《漢祚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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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正午,陽光明媚。
沈哲子與老爹沈充共乘一駕,行于略顯荒涼的田野中,身后則是幾十名部曲,拉著幾駕裝滿禮貨的牛車。
沈哲子舉目四望,所看到的景色確實可用荒涼來形容。土道之下,坡地溝嶺雜茅叢生,荊葛遍地,幾乎看不到什么人跡。他真難以想象,這里就是魚米水鄉的三吳精華所在。
“此渠原本直通浙江,若能修葺引流,沿途所過之地,可稱膏腴美田,得利何止百頃之數!”
沈充指著坡底下一處水塘,對沈哲子說道,語調不乏憤慨惋惜。這水塘周遭盡被雜草土壟圍繞,形狀狹長,依稀可以看出乃是一段河道殘留。
“高門大戶不肯修水,除了吝惜人力物力的消耗,只怕也擔心僑人南來,為他人作嫁衣裳。”
沈哲子也不乏惋惜道,眼看大片土地荒蕪,前代花費極大代價修葺的水利工程因疏于維護,盡被廢棄,心內實在焦灼。
“我兒此喻,倒是生動。”
聽到沈哲子的話,沈充便是一笑:“吳娃勤作金絲縷,為他人作嫁衣裳。僑人南來,已是定勢。可笑這群高門廢材,往年不敢割地自守,只做茍且姿態。如今局勢漸定,又奢望能獨處世外。察其心跡,尚不如童子。春日不置巢,寒冬抱木死,此之謂矣!”
聽到老爹言語如此憤慨,怒其不爭,沈哲子也不知該說什么好,老爹終究還是不能釋懷被會稽人背后捅刀子這件事。
“虞思奧其人,滿肚經綸難果腹,鯨吞人丁以自肥。年前其集兵,私募郡府軍戶數千,無一人歸籍郡府。及至我到任上,府庫更是被掃蕩粒米無留,否則我家年前絕不至那般窘迫!”
言及舊事,沈充更是恨恨難平。
沈哲子這時候已經對郡守、刺史等所謂兩千石以上封疆者的職權有所了解,一任方伯便不吝于劃土而封,若得督銜而非單車,境內軍政大權更是一手掌握。居任者不只可以隨意征調民夫勞役,賦稅雜調也可以任意加派,像老爹這樣以海產為丁賦只是小手段。
設卡收市稅,封山收樵稅,乃至于攔河筑堤收灌溉稅。總之就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當然這種竭澤而漁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還要顧及一個體面吃相。
地方上大族也要迎來送往,新官到來要捐輸錢糧以作安家,主官離任更要奉送大筆資財盤纏。如會稽這種大郡,主官單單往來一趟的收獲就能獲利數百乃至上千萬!
而朝廷對于方伯的制衡手段也不多,皇帝若想增加收入,往往都要派自己親昵者鎮守一方,由其搜刮地方然后進獻以維持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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