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人父母的男女,絕對在腦子里勾畫不出未來自己孩子的容貌,試圖抽象出來,肯定徒勞無用。只有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男女才會自然流露出做父母的天然本性,舐犢情深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深遂,在舉手投足之間流露殆盡,這樣的閱歷靠積累才行。 “魏民藏的太深了,據說在家里除了藏有高檔煙酒外,沒有找到現金,現金和存折還有些貴重物品都放在辦公室了,他的辦公室鑰匙只有自己拿著。據傳說,他的辦公桌比局長高檔多了。”周詳說。 “我見過他的辦公桌,純紅木的,我第一眼看就覺得豪華。”何志偉想起老婆當時裝修,購買的紅木家具,是非洲紅木,品質品相與魏民的相差不是一星半點。 “被免職的當晚,他和林亮密會了有兩個小時。在房間燒了不少紙,林亮走后,魏民一宿沒睡,燒紙,觸發了煙感報警器,整個派出所的小樓都彌漫著較重燒紙煙味,紀檢決定第二天下午采取行動,沒想到中午魏民就發病了。下午林亮見完魏民,就想闖魏民辦公室轉移贓物,結果讓派出所的民警制止了,因為林亮已經不是派出所的人了,而且新所長已經上任,所以派出所民警不再讓他自由出入魏民房間,萬一丟點東西就說不清楚了。第二天,魏民去世,下午,林亮又想闖,這次就被紀檢控制了。”周詳細致的敘述著他在值班室聽到的小道消息。 “對對,下午我帶著他一起去醫院的,結果魏民讓搶救室的醫生把林亮叫了進去,呆了大約十幾分鐘,林亮就痛哭流涕的跑了出來,人的精神有些失控,我想林亮從醫院離開,他就直接去了派出所。當時,魏民的妻子女兒一臉的懵圈,充滿了疑惑,林亮走了,我們又待了一會兒,才離開醫院,這期間魏民也沒有見老伴女兒。”何志偉說。 “應該是,不過,為什么他們頭天密談了幾個小時,魏民不把贓物轉移走呢?聽說幾個存折的名字都是用林亮的名字辦的。”周詳不太理解。 “你這是馬后炮的思維方式,魏民當時根本就不會想到自己會有死,所以他還沒有安排身后事的打算,當時時間還不緊迫,他是對林亮仍有很多不放心,這么多年沒向林亮透露一點蛛絲馬跡,就足以證明。” 何志偉覺得等結果出來了,再去推測魏民當初的選擇,當初的心境,已經沒有什么太多實際意義了。 “頭天,他和林亮談什么啊?”周詳關心的狗血劇情。 “這只有林亮知道了,魏民燒了那么多的紙張,足以引起紀檢監察部門的高度關注,一定會緊追不舍,抓住不放死盯林亮,估計林亮此時應該全部交代了。”何志偉做著自己的推斷。 何志偉從紀委監察高調公開調查來看,魏民貪腐問題應該是水落石出了,沒有什么瓶頸問題,目前的調查,就是一個搜集更多證據的過程,鐵案已成,才會有這么多公開操作,看來魏民最后的努力宣告破產了。 “林亮一直都在做刑警,應該是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吧,不會這么快束手就擒的吧!”李賓插嘴說。 “做壞人,也是要具備做壞人的勇氣和膽量,林亮還沒有做壞人的心理準備,被形勢所迫,才硬著頭皮去做,只會是漏洞百出,不堪一擊。” 何志偉想起了石盛豪想用五千萬收買羅鉞銘的日記,如果自己真的有死者日記,會去進行利益交換嗎? 不會,肯定不會,自己雖然破案很多,但常在河邊走,濕鞋的事,自己萬萬沒有這個膽量,抓壞人的膽量有,那是國家法律賦予的強大力量!但去當壞人,自己真的沒有這個膽量,想想都會起雞皮疙瘩,渾身發冷,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膽再大,法律也是自己不敢觸碰的底線。 “做壞事還要什么膽量?!鋌而走險的人多了去了,何況是自己親爹留給自己的巨大財富,他冒再大險也值!”李賓做著自己的判斷。 “有命拿,沒命花,也是枉然,魏民用一生的工作、榮譽換來了巨額財富,只是他根本就沒有舍得花,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給林亮,無奈天不作美,讓他突然發病,鬧的雞飛蛋打,打亂了他精心的部署。”何志偉替魏民不值,執迷不悟,害得不只他自己,還有職場初哥的林亮。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王必成內心感覺慘兮兮,石佛一樣的面容,涂上了一層憤怒的情緒,就差爆出毫無口德的倆字:活該! “你們這是宿命論,我覺得林亮挺利索的,他自己在派出所也搞過那么多案子,反偵查能力應該很強,我不信他會瞬間崩潰。”李賓質疑何志偉的判斷。 “林亮在派出所,一直都在受到魏民無微不至的呵護,魏民總是說,‘林亮不容易,靠他自己的打拼努力才有了今天。’但我覺得這是魏民的障眼法,他對林亮的呵護,對林亮的好,可以毫無顧忌,也不會有太大的輿論壓力,舉賢避親,再有想象力的人,也不會聯想到他們這層關系。所以,林亮這些年,應該是沒有經歷過什么波折,毫無大的歷練,溫室里培養出來的秧苗,估計很難具備什么頑固意志,他一旦與監察接火便一觸即潰。” 何志偉估計,凡是林亮知道的,到現在已經是和盤托出了,他不看好林亮此時的心智。 林亮調過來才幾天,與其只有泛泛之交,何志偉對他并無太多的好惡。也許魏民內心過于厚黑,為人過于貪婪,招何志偉反感,轉而波及了對林亮的態度,城門失火殃及魚池!何志偉也難以跳出這個樊籬!破鼓任人錘,對這種人,誰都會隨手來錘這么兩下。 “何哥,你說林亮是不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他有這么好的‘領導‘,為什么要執念調出來呢?”周詳覺得有這樣一個匿名的親爹罩著,那還用什么奮斗啊,躺著吃奶就好。 “說實話,如果魏民還能干三、五年,魏民也不會幫他調離,魏民處心積慮,是因為他知道,他對林亮的過度呵護,總會遭人嫉恨。’人不恨寡,恨不均‘,一旦魏民退休,平時那些受到種種不公平待遇的人,都會遷怒于林亮。所以他一定要在退休之前,安排好林亮的退路。而我們呢,不明就里,受魏民之托,明里暗里都心甘情愿的幫助林亮,等于是被魏民套路進去,幫助他父子二人玩了一個金蟬脫殼的大戲。最悲催的是,我們還不自知!”何志偉搖了搖頭,令人十分窩火。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也未必就是被他利用了,如果大家都不幫他,林亮還是在派出所,作為魏民身前的第一紅人,誰也不會阻攔他進入魏民的辦公室,那他第一次進魏民的辦公室,就可完成魏民轉移贓款贓物的陰謀。那時魏民即使犧牲自己的一些名聲,也會達到他財留子孫后代的目的!如果林亮把贓款贓物藏的好,不被人發現,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魏民身上,他也許真的能安全脫身。” 王必成心有不甘,這么多人,都被魏民玩弄于股掌之間!也許只有遭天譴才是魏民最好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