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吼,把蘭寧侯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又舉起手想要掌摑過去。 冷箐箐逼過去,面容幾近猙然,“打,你打我,打我一下,我就在冷霜霜的身上割一刀。” “你瘋了!” “我為什么會不瘋?”冷箐箐積壓在心底的怒氣,委屈,一下子爆發(fā),“我身上和臉上加起來,數(shù)十刀,我的孩兒差點隨我去了,你是我爹,你心疼過我半點嗎?” “沒有,不僅沒有心疼,你知道兇手是冷霜霜,但你讓我指證錦書,指證我的救命恩人,我面容盡毀,腐爛,你們眼睜睜看著云靳風把我送到別院去等死,你們還怕我死得不夠快,叫冷霜霜過來照顧我。” “當日云靳風退婚錦書,你們迫不及待把我嫁過來,利用我來籠絡魏貴妃和他,你跟我說我的命是侯府的,我要為侯府的榮耀犧牲自己,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但冷霜霜呢?她為什么不用啊?為什么犧牲我來成全你們的富貴榮華?然后又把我當抹布一樣扔掉?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在你們眼里,我這個女兒連一條狗都不如。” 憤怒使她渾身顫抖,力竭聲嘶地逼問,“你不為我出頭,我就自己報仇,有什么錯?我問你,我有什么錯?我是不是錯在生在侯府,成了你們的女兒?” 蘭寧侯退了一步,面容從憤怒到震駭,“你......你不該這樣說,你一直都很懂事,你不該跟她一般見識。” “放屁!”冷箐箐怒極,眼神幾乎要吞噬了他,“我懂事就是你們傷害我的理由嗎?你早跟我說啊,你早跟我說懂事要承受這些啊,那我絕對不會懂事。” “你......”蘭寧侯倒抽一口氣,眼底充滿了失望與悲憤,“你怎么變成這樣?是不是于星芒教你的?還滿口粗言,我千辛萬苦讓你成為王妃......” “我不稀罕!”冷箐箐憤怒地打斷他的話,“我寧可嫁與百姓家,也不要你給我的王妃貴位,你沒有骨氣,你丟盡了侯府的門楣,你讓冷家的祖先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你大膽!”蘭寧侯一巴掌掃過去,于星芒伸手擋下,兩人隨即交手,偏廳里地方不大,施展不開,怒極的蘭寧侯幾掌便把桌椅劈爛。 冷箐箐卻繼續(xù)罵著,“你忘恩負義,落大將軍救你兩次,你沒有知恩圖報,卻冤枉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女兒,你讓我覺得,有你這樣的爹很羞恥。” “從今往后,我冷箐箐與你斷絕父女關系,與侯府一刀兩斷,我是生是死,與侯府再無關系,蘭寧侯府是飛黃騰達是滿門衰落,也與我無關。” “逆女!”蘭寧侯咆哮一聲,“你再說一次!” 冷霜霜厲聲吼道:“我與你斷絕父女關系,來人,助星芒把他趕出去,從此不許他踏進我邀月居半步。” 所有侍女一擁而上,她們都是影舞樓的人,武功自然不低。 纏打一會,蘭寧侯已經(jīng)被逼到了門口,他發(fā)鬢凌亂,面容鐵青,急怒使得他也氣喘吁吁。 于星芒的長鞭甩至,他一手握住,凝了凝,眼淚猛地奪眶而出,悲聲道:“為父的艱難,你當真不知嗎?” 冷箐箐別過臉,淚水也落下,一手拭去,冷冷道:“不知,因為你們也不知我的艱難與委屈,直至如今,你沒有給過我一個解釋,為何這樣偏幫冷霜霜。” 蘭寧侯望向她,“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還能如何?殺了她能改變嗎?我侯府不能栽進去兩個女兒,不能被人知道你們姐妹互相殘殺,你是長姐,自小懂事,為何不能顧全大局,當那件事情沒發(fā)生過?” 冷箐箐轉(zhuǎn)了身,語氣充滿了失望與冰冷,也有癲狂過后死般的灰寂,“走吧,斷了這份親情。” 蘭寧侯閉上眼睛,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