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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動物呢?！碧偻枇⑾愕穆曇敉蝗淮驍嗔藠W德修斯下一個階段的提問，“‘艾尤島’上，那些‘明顯超出環(huán)境承載力’的動物們，最后怎么樣了？”

    她好像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但還是逼迫著自己將之詢問出來。斯特恩對此感到有些困惑，但也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按照條例，它們不會有被‘凈化’之外的結(jié)局?！?

    “……是嘛。也對。”這顯然是個意料之中的回答，對所有人來講都是如此，哪怕是首先提出問題的藤丸立香，也從一開始就在心底里清楚這個答案了。她沒什么非常具體的感情表現(xiàn)，只在表情當(dāng)中顯露出了少許的茫然，就那樣無端怔愣了一會兒，然后起身，開口告罪：

    “抱歉，我實在是有點(diǎn)累了……”

    在她完全顧不得禮節(jié)，搖搖晃晃地從房間當(dāng)中離去的時候，門邊的奧德修斯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他略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讓開了空間，好令御主離開這間休息室，以躲過太多來自他人的視線。當(dāng)藤丸立香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中之后，才懷揣著介乎于無奈和放松之間的情緒，輕輕出了一口氣。

    在之前的幾分鐘里知情識趣地保持著沉默的斯特恩其實不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說錯什么了嗎？”

    “沒有。就只是——”奧德修斯擰起了眉頭，似乎對具體解釋這個問題的緣由有些抗拒，“——那些數(shù)量明顯不對的‘動物’。就算只是聽了簡單的形容，我也能完全肯定，他們就是空港停泊的船只上那些消失的船員——”

    “——是的，我們在后續(xù)調(diào)查和解剖中已經(jīng)認(rèn)知到這一點(diǎn)了，那些動物的本質(zhì)確實都是被法術(shù)扭曲過形態(tài)的凡人。”斯特恩依然表現(xiàn)得很不理解，“這有什么問題嗎？”

    “……這個法術(shù)是可逆的?！眾W德修斯盡可能耐心地做出了進(jìn)一步解釋。

    “所以？”灰騎士仍然表現(xiàn)出了一種真心實意的困惑。對于他來說，處死一批“被混沌污染扭曲形態(tài)”的凡人只是一項非常不起眼的日常工作而已。而即便法術(shù)可逆，在上尉修士的眼中，諸如“扭曲了”或者“扭曲過”的細(xì)微差別，被放在這些一般的、“不具備足夠價值”的商船船員和船長或者普通海軍軍官身上，并不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事。

    奧德修斯沒有再就這個問題進(jìn)一步發(fā)言。他只是緩緩地戴回了自己的頭盔。

    ——

    “這不是你的錯?！?

    幾小時后的御主房間里，面對著已經(jīng)洗過澡小睡了一覺、現(xiàn)在依然把自己卷在被子里縮在床上的藤丸立香，奧德修斯選擇直接開口。

    他把手中的頭盔靈子化散去，向前走了幾步，輕車熟路地坐在了距離御主稍遠(yuǎn)的床角，就像過去藤丸立香在自己房間里和英靈夜談的每一次那樣，心平氣和地說：“不論怎么想，這些犧牲都是不應(yīng)該被算在你頭上的。”

    “但這件事最開始時，確實是因為我的決策失誤而起。如果我沒讓喀耳刻——”

    “——那你去怪宇宙大爆炸好了。”奧德修斯堪稱無賴地說，“一切的‘因’不開始的話，自然就不會有壞的‘果’。”

    “……”藤丸立香在被子團(tuán)里不甘不愿地蠕動了起來，語氣焦躁，“不是那種問題！”

    “你正在一步步地把你所面臨問題變成我說的那種問題?！眾W德修斯評價，“作為指揮官，你的精神健康是毫無疑問地會影響到全局的。善于共情毫無疑問是一種優(yōu)秀的品質(zhì)，但很多時候，要是你想要達(dá)到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目標(biāo)，你就必須得讓自己的心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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