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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赫塞留斯也因此在胸口里憋上了一口沒處撒的氣。這股氣在他見到對方樸素的黑色裝甲，意識到自己還不得不和對方禮貌寒暄之后，立刻梗得他更難受了。

    “非常歡迎各位的到來，我很高興這里終于出現(xiàn)了一些‘專業(yè)人士’。”在互報家門的簡單禮節(jié)結(jié)束之后，蘭馬洛克這樣表態(tài)，“在我們確認案件涉及到的是靈能現(xiàn)象后，調(diào)查就陷入了僵局。”

    若赫塞留斯勸說自己把這理解為一種示好，一種在東道主面前謹慎地示弱以體現(xiàn)尊重的行為。然后他失敗了，沒法說服自己，只能繼續(xù)按捺著愈燒愈烈的怒火陰陽怪氣地回話：“看來我們還是來遲了。我本以為我們應(yīng)該是第一隊抵達的調(diào)查團。”

    蘭馬洛克沒什么感情地訕笑了兩聲：“請原諒我們神經(jīng)過敏，但特羅立波大主教在昨晚回到住處之前，所見到的最后一批人當中包含迦勒底的圣人。”

    他頓了一下，看起來還有些政治上的具體緣由想解釋。但，顧慮到在場的雙方相互間的關(guān)系，蘭馬洛克還是把中間的一大段吃了回去，直接跳到了結(jié)論：“至少，我們在這里都是為了解開這件事的當中的真相，以防可能存在的誤會損害到帝國平行機構(gòu)間的外交關(guān)系，從而引發(fā)不必要的矛盾。”

    若赫塞留斯點了點頭。對于迦勒底，或者說，黑暗天使們提前進行調(diào)查的微妙行為，他依然很不高興。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得對。

    調(diào)查就這樣，在雙方都不太高興，但都還能理智地保持著克制的情況下順利地進行了下去。蘭馬洛克將若赫塞留斯一行引導(dǎo)向大主教在教堂中為自己規(guī)劃出的塔樓，在攀登螺旋階梯的同時繼續(xù)討論案件中的細節(jié)：

    “有任何目擊者提到過火焰的顏色嗎？”若赫塞留斯問了一個非常細節(jié)的問題。

    蘭馬洛克卡了一下：“這很重要嗎？”

    成功問了倒對方帶給了若赫塞留斯一丁點“扳回一城”的細小快意，但這不是重點。“如果那些火是因為靈能現(xiàn)象引起的話，這就確實是一個外行人容易忽略的重要細節(jié)。”圣血天使智庫說，“我們或許得再去詢問那些目擊了現(xiàn)場的仆人，或者用點靈能手段提取他們當時的準確記憶。”

    “好吧。”蘭馬洛克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惱火，但這些情緒并不是沖著若赫塞留斯去的，“目擊者目前都在我們的監(jiān)管之下，您的需求隨時都可以實現(xiàn)。所以現(xiàn)在，還是讓我們先看看現(xiàn)場，以免真的有什么亞空間邪物借著這件事竄進了現(xiàn)實中來。”

    “這倒是沒什么可能。”意識到自己正面對一個徹頭徹尾的外行人的若赫塞留斯，不得不先拿出自己十二萬分的耐心，才開口解釋這個問題，“特羅立波大主教也不是第一天抵達巴爾，和藤丸立香閣下見面了。在公開場合中，他們也不乏長時間與近距離的接觸。我相信，沒什么亞空間的邪祟手段能在這位圣人的面前長久地潛伏下來，直到昨天才發(fā)作——就算不提環(huán)繞在她身邊的各位能人異士，她本身只是站在原地，就已經(jīng)相當于對周圍的空間進行凈化了。”

    “又或者，事情其實昨晚才剛剛發(fā)生呢？”蘭馬洛克做出了另一些不著邊際的猜測，“大主教要求和自己的親信密談，其實是在施行什么異端儀式，然后出了岔子……”

    “這個猜測比上一個好一些，至少它在邏輯上說得通。”若赫塞留斯的語氣顯示，他顯然也不怎么相信這一個猜想，“但問題是，大主教為什么這樣做？他又從哪得來的知識？要知道，一個可以起效的靈能儀式布置起來并不簡單，區(qū)區(qū)兩個并非靈能者的凡人幾乎不可能在二十分鐘之內(nèi)獲得成功——除非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事先將目光投注在他們身上，并在儀式當時恰巧心血來潮地決定付諸行動了。”

    “聽起來也是一種可能。”外行人蘭馬洛克聽出了句尾的嘲弄語氣，但搞不清楚它為什么存在。

    “在藤丸立香閣下就在此人周圍、幾乎隔上一兩天就不得不因公見面的現(xiàn)在？”若赫塞留斯反問，“我們在混沌中的敵人確實禪精竭慮地試圖染指現(xiàn)實，但還不至于在這件事上拼命。要知道，即便是無生者，被圣人閣下抓到尾巴，便也確實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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