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我知道他。法比烏斯·拜耳。”費魯斯的聲音如此說,“他是帝皇之子軍團最初的一批幸存者之一,在一萬年前,我就已經(jīng)知曉了他作為軍團首席藥劑師的姓名,在此后的一萬年間,我也對他罄竹難書的‘豐功偉績’有所耳聞。我知道他原本是什么,現(xiàn)在又變成了什么,因此我能說,在此時此地殺死他是沒有用的。即便他在我們的艦船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將他殺死也遠(yuǎn)稱不上一種合格的報復(fù)。就算我們在此將他挫骨揚灰,也不過是毀掉了一具可被替換的肉體。‘法比烏斯·拜耳’之名在今后依舊會回蕩在銀河群星當(dāng)中,帝國諸多背叛者們所造成的其中一個夢魘并不會因此消失。” “的確。”法比烏斯略帶驚訝,但依舊坦然承認(rèn)。 他在銀河各處都藏有作為自己備份的克隆體,如果他的一個身體被毀,他的記憶與意識就會通過一些從靈族那里得到靈感的技術(shù)被傳遞至這些備份當(dāng)中。另一個克隆體會蘇醒,但他也是法比烏斯·拜耳——他們享有同樣的記憶,同樣的愿景,同樣的性格,同樣的思維模式,同樣的執(zhí)念,以及同樣的名字。因此,每一個克隆都是法比烏斯·拜耳。他們不分彼此。 “但他應(yīng)當(dāng)為他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摩洛克終結(jié)者又說,“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一點。” “我并沒有在說‘要放過他’。”費魯斯的聲音在艦橋當(dāng)中平靜地響徹,“我們會殺了他的,但從效能上考慮,我希望他能夠死得更‘有價值’一些。將他帶來我的工作間吧,我有些話想要當(dāng)面與他談。” 法比烏斯謹(jǐn)慎地繃緊了自己的肌肉。最后的這句話令他意識到,這個被機械構(gòu)造出來的“費魯斯·馬努斯”很可能并不是所謂的憎惡智能,而是有什么人躲在它后面說話。這是個大發(fā)現(xiàn),他本可以就此干脆地自殺,啟用自己的下一個備份——這也已經(jīng)值回票價。但在兩位暫且收起了武器的摩洛克終結(jié)者向他走來的時候,他并沒有試圖逃跑或者反抗。 他確實很想知道,對方想要跟他說什么——不論藏在這個精妙的機械構(gòu)造背后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 倒在荒野上的克隆體丟開了自己反射性握住的石頭,費力地試圖扳開多恩鐵鉗一樣的那只手。在后者沒有再度施力的前提下,他很快成功了。 去除掉脖頸上的桎梏之后,他終于能拖著自己殘破不堪的甲胄和軀殼從對手的鉗制下灰頭土臉地爬出去了。這些動作顯然都跟優(yōu)雅和完美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在剛剛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一線之后,克隆體選擇對這件事看開一點。比起在意那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事情,他不如大口呼吸一下荒原戈壁上帶著浮塵的嗆人空氣,在自己的腦海里短暫地謳歌一下生命的美好。 差一點——只差一點,他的頸椎就會被捏碎了。克隆體對此依然心有余悸。在這種情緒的驅(qū)使之下,他在劇烈的咳嗽中選擇無意識地盡可能遠(yuǎn)離了始作俑者,但實際上,在這一連串慌亂中手腳不協(xié)調(diào)的爬行過后,他也并沒有成功離開對方多遠(yuǎn)。 多恩茫然地待在原地——看起來還是完好無損的,只是表情定格在了一個奇怪的樣子上。他還沒能完全從自己的憤怒當(dāng)中脫離開來,但任誰都能讀出他臉上顯而易見的茫然無措。性格一板一眼或許是他的優(yōu)點之一,但相對而言,如果在一板一眼的多恩眼前發(fā)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突發(fā)事件,他對此作出反應(yīng)的速度總是要比另外一些思維更加靈活的兄弟們慢上兩三微秒。 可惜,當(dāng)前發(fā)生在他面前的事情跳躍性有些太大了,就好像什么無厘頭喜劇片似的。多恩一板一眼的思維沒法理解自己的對手這么干是為了什么,而無法猜到對方的意圖就無法做出對策。這一段顯然不太對勁的錯誤冗余算法讓多恩的思維在原地循環(huán)了遠(yuǎn)超過兩三微秒的時間,然后,他才想起來開口提問: “你給我塞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克隆體沒什么好氣地說,他的聲音還因為之前遭遇到的傷害而有些沙啞,“從表面上來看那是一種糖類點心,理論上它還代表什么更深層次的含義,只可惜在我成功理解到它的含義之前,它就已經(jīng)不得不進了你的嘴里了。” 這個回答顯然沒有解答多恩的任何疑惑:“可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就算不談你未解明的所謂‘深層次含義’,它依然能夠為你提供一定程度的熱量,即便對原體來說杯水車薪,但在長時間的拉鋸戰(zhàn)當(dāng)中,最后一點些微的補給或許就能成為你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為這么做‘不合理’,而‘不合理’的事情總會把你嚇一跳!”克隆體斬釘截鐵地回答,“不然在那種情況下你還想我怎么做?真的用石頭砸你的腦袋把你的腦漿挖出來嗎?” 怒火從多恩蒼老的面容上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困惑。這些亟待被解決的困惑令他不得不暫時安靜了下來,而克隆體終于有機會能夠陳述他最初被問到的三個問題的答案了: “我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我在為誰服務(wù),更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站在這里沒頭沒腦地和你打這一場架!”他氣沖沖地從地面上爬起來,身上附著的灰土血跡和累累傷痕令他看起來不再像是能夠被擺在展柜當(dāng)中的藝術(shù)品,也不像是榮譽加身高高在上的軍團指揮官。 “我承認(rèn),我不過是依照原體福格瑞姆被制造出來的一個煉金生命克隆體,除了與那個人在樣貌、知識、能力和記憶上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之外并無其他特殊之處。”劫后余生的克隆體終于徹底拋棄了儀態(tài),灰頭土臉地在原地跳腳,“我承認(rèn)我做不到,我既找不出和平解決與你的沖突的方式,又沒法狠下心來對你下死手,但—— “*徹莫斯粗口*!我他媽一點都不想變成失敗實驗數(shù)據(jù)當(dāng)中的一行字——你這個石頭腦袋給我聽清楚,我在這兒跟你打架只是因為我想活下去!” —— (圖文無關(guān)。請各位讀者分享一個煙廚(我)的絕望。我殺型月掃描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