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你難道沒有看見費魯斯·馬努斯的本質嗎?你難道認為那也算是人類嗎?” “我可沒說我在優待那個半神?!? 灰白色的煙氣繚繞,黑曜石的鏡面上,馬爾坎·費若斯的相貌一閃而逝。萬變之主或許看見了,或許沒看見;或許在意此事,或許渾不在意。沒有任何存在能夠揣度祂腦海中變幻莫測的想法——哪怕是祂自己。 “但最幼女神的一片——纏繞著眾多命運絲線的一片——確實令你在這方宇宙中站穩了腳跟。”萬變之主若有所思,“我是‘萬變之主’,我樂于得見一切變化,我自然會歡迎一位異界來客加入我們的‘偉大游戲’——棋盤上其他幾位老對手已經令我厭煩了。但另外的棋手們會如此認為嗎?” “我不在乎?!睙熿F鏡嗤笑,“我雖然對你們所謂的‘偉大游戲’沒什么興趣,但我也是‘戰士之司’,‘與四方為敵者’。難道你認為持有如此尊名的我會怯戰?” 萬變之主又高聲狂笑了起來,這一次,祂所掀起的湍流在產生之前,便被感到厭煩的煙霧鏡以升騰的煙氣壓制住了。 “我當然不會這么想——我知道你為何來此,我也是因此而來的!”那一團明亮的彩色霧氣高聲狂嘯,“你與我如此相似!你當然想要我的權能——這是我們作為神祇的本能!同樣的,我也想要你的!” “我確實是有這個意思,但可別把我和你這種只受本能驅策行事的半吊子相提并論?!焙陉资溺R面開始被汩汩流淌的煙霧全然地遮掩了起來,“若是只想要奪走權能,我只要像吞吃那個惡魔的本質一樣,在至高天中尋找你的碎片吞吃就行了——以戰略而講,為求勝利,那才是更合理的行為?!? 萬變之主因此生出了困惑。即便是祂,哪怕在面對面的情況下,也無法揣測另一個神祇的心緒,遑論是另一個異界的神祇。 “那么,你是為什么才出此下策呢?”祂嬉笑著發問。 “——因為你太令我不爽了。”煙霧鏡凜然說道,“把你那只跟蹤狂似的眼睛從迦勒底的神官身上挪開!那是我先看上的戰士!” 轉瞬間,神祇的權能相互碰撞,概念上的爭斗徹底攪亂了一方宇宙。 在萬變之主狂喜的尖嘯聲中,無數法術同時在一刻與永恒間被釋放又消弭,無數概率同時在一刻與永恒間被操作又衍生,無數事項同時在一刻與永恒間發生又倒錯,無數悖論同時在一刻與永恒間糾纏又爆發,僅僅是余波就足以扭曲現實本身。 單論可以調用的能量,自然是占據主場優勢的萬變之主更強,但在如斯戰場上,這一優勢卻遠稱不上絕對。神祇與神祇之間相互爭奪的并非對能量的使用權,而是對權能與概念的掌控力。 二者不定的形態瞬息萬變,戰場本身也隨二者心意的交鋒而被恣意扭曲——有時,水晶迷宮中無數幾何形的建筑與命運的枝杈以九為倍數被暴風般地摧毀;有時,米克特蘭帕中似豹又似人的黑影成片地在慘叫中變得畸形。 無法明確地界定這場戰斗到底持續了多久,意圖確定這件事的行為也無絲毫意義。只知道,或者在爭斗的途中,或者在爭斗的尾聲,在無法確定的某一刻里,煙霧鏡陡然朗聲大笑: “我明白了!”佩戴羽冠、身披豹皮,左腿由黑曜石鑄成,此時已經傷痕累累的巨大戰士指向自己對面的一面本該光亮,但卻蒙塵的明鏡,“我完全明白了!” 萬變之主所化成的明鏡表面存有一道細微的裂縫。在遮掩下,它或許能躲過麾下大魔的目光,又或許能叫其他神座上的大能將其忽視,但卻避不開與祂過于相似的煙霧鏡的眼睛。 那確實是一道細微的裂縫,但如此細微的裂縫也確實存在。裂縫中流溢著金銀二色的光芒,好似太陽,也好似雷霆,卻是不曾存在于這個世界中的能量。裂縫微小,但足夠頑固——它確實地在一位至高天的強大神祇身上刻下了傷痕,并且令它今存、昔存、永存于萬變之主的本質中。 此世的神祇或許無法知曉個中緣由,但異世的全能神在目擊到它存在的那一瞬就已經得知了一切的因果: 那是印度神話中記載的“殺神槍”所造成的傷口。 異世的漂流者作為神官,拜請神話中的英雄“迦爾納”憑依于己身。隨后,大英雄復現了存在于記錄中的經歷,以“剝去自己身上如皮膚般的黃金鎧甲”為代價,換取了雷神因陀羅受動容所賜下的弒神之槍。 這一傷害也被同步映射到了作為容器的神官身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