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馬爾坎·費若斯最荒誕的幻想中也從來不曾出現這種場面。 星際戰士大多務實,鋼鐵之手又是其中翹楚,因此費若斯其實很少做出幻想——但那不重要,這只是個比喻。 大叛亂以來的一萬年間,不論是忠誠還是背叛的原體都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當中,相關的歷史在長久的時間里蒙塵褪色,變為宗教典籍上被重重粉飾過的字句,或是凡人口中被添油加醋過的童話傳說。即便在不久前的千年交替之間,極限戰士原體羅伯特·基里曼重新行走于人間,加冕為帝國攝政,帶來了原鑄技術,以雷霆之勢發動了不屈遠征,堪稱救帝國與水火之中,費若斯依然覺得,“原體”這個概念離他很遠。 帝國很大,原體又只有一個。能夠覲見原體自然是一份殊榮,但嚴謹的邏輯與概率推論令費若斯并不認為自己此生中有這個機會。 然而,人類終究無力將現實中的一切情報都納入測算,因此命運總是在以一種從人類的視角看來并不那么嚴謹的方式運行著。 費若斯眼前的康拉德·科茲就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他從來沒認為自己可能會面見原體,更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遇見一個叛變的原體。但他現在見到了,并且是在一個相當近、近到可怕的距離里。 另外一個他因此而發現的問題是,自己此前從沒真正認知到過,“原體”到底是什么。 誠然,作為大遠征時期就已經存在的初創團,鋼鐵之手內部的資料庫中并不缺少相關的記述。每一個戰斗兄弟在加入之后都會逐步接觸到那些流傳了萬年的歷史:他們的基因之父,帝皇之子墮落的原體,伊思塔萬5上的那一場血戰……但那畢竟已經是流傳了萬年的歷史了,而歷史總是很容易被扭曲的。 又或許不是戰團中嚴格傳承的歷史在長久的時光中被扭曲,而是萬年后的子嗣一廂情愿地認為這些距離他們太過遙遠的記述不夠真實。帝皇坐上王座太久了,原體失落太久了,久到那些曾與之偕行的老人逐漸凋零,事實隱沒在文字之后,只能借此依靠后來人因未曾見過而逐漸貧乏的想象力來推測。 語言文字是人類賴以溝通的橋梁,但不論是何種語言,其本身所能表達的出的信息與現實相比總會顯得蒼白無力。費若斯知道,許多戰斗兄弟,甚至包括他自己,在閱讀過那些資料后都是這樣認識的:原體顯然更強大、更迅速,更智慧,更有力。不能說這樣的認識有錯,只是,人類,哪怕是阿斯塔特修士在一件事上的想象力,都終究是有上限的。 康拉德·科茲在現身的第一個瞬間就證明,一位原體僅僅是存在在那兒,就輕而易舉地超過了他們所能想象的上限。 他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做到的。他并不是獨自站在陣線之前,他身邊原本也有戰團的其他兄弟,但情況似乎在一個瞬間之內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三臺無畏機甲的傳動系統在難以分辨先后的瞬間里近乎同時失能,五個身著終結者裝甲的午夜領主莫名從陰影中流淌而出,十個尚未進行過多機械改造的原鑄兄弟在下一刻里近乎同時遭到了反應不及的突襲,三秒后就被全數打倒在地,剩下的六個部族老兵是由科茲親手料理的——即便是費若斯被機械組件增強過的動態視覺,也只能勉強從同僚倒地的先后順序判斷他們遇襲的順序,并從散落了一地的生體改件中意識到他們發生了什么。 甚至于費若斯自己動力背包上的機械臂,也在某個瞬間里莫名其妙地離他而去了。他想使用它們對現況作出反應,但事實上,他剩下的只有神經鏈接處殘留的尖銳刺痛。 這一切都發生在五秒鐘之內,每個人在來得及開火之前就已經倒下了,甚至沒有發出多大的響動。在鋼鐵之手對主動力室進行合圍的六個被分隔開、互相只能通過數據鏈路溝通的戰場之間,這樣的響動不會引起任何注意。費若斯在電光石火間瞥了一眼直接顯示在視網膜上的符文信號,既高興又難過地發現,他們這一隊在符文上顯示出的狀態,是“沒有人減員”。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