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名變節阿斯塔特如任何一個囚犯一樣并未著甲,只披著簡單地量產出來的長袍蔽體。他有著蒼白的皮膚,凌亂的疤痕,漆黑的瞳孔以及暴虐的神態,就和任何一個午夜領主應該有的樣子一樣。他安靜地待在原地,不是因為平靜,而是因為他的周圍實在是沒有什么東西能讓他繼續破壞了。康拉德·科茲知曉這一點,因為他也能清楚地讀到此人心中引而不發的恥辱以及熊熊燃燒著的怒火。 這人到現在還懷揣著某種報復心理,一些陰暗且上不得臺面的軟弱想法。科茲對這些東西嗤之以鼻,但對這名阿斯塔特來講,它們已經足夠作為令他會持久地伺機而動下去的動機了。只要給他一個哪怕微不足道的機會,看似平靜的風眼四周就會再次吹起暴烈的狂風。 一萬年過去,他的基因子嗣還是這個德行。而這甚至還是被挑揀過的。 科茲對此感到意興闌珊。如果他想知道,他立刻就可以知道這個人姓甚名誰,但他不想。他把自己的目光從那扇門前移開,但契約的感觸并未因此斷裂。他寂靜無聲地繼續邁步向前,卻依然能感受到那名阿斯塔特遲疑地看向了房間中那扇無法被他自己開啟的門前,眼神中透露出一點不可置信的希冀——似乎能隔著完全不透明的材料看見在走廊上靜悄悄地來,又靜悄悄地走的科茲本人那樣。 這讓科茲感到一種應激似的反感,并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藤丸立香的契約對這玩意兒的加強怎么還是雙向的。 再然后,他選擇不“看”得那么仔細。他在這一小段走廊里毫不引人注意地轉了一圈,“觀察”了他目前所找到的所有的軍團子嗣。十八個房間,在走廊的兩側整齊地排成兩排,一排九間——考慮到他們的現狀,很難說沒有什么東西在冥冥中影響過這一現實。 這些人中有像第一個那樣暴躁的,也有因某種原因產生絕望的,還有對未來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的,甚至有莫名其妙地跪下禱告的——但是沒有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從前的錯誤,沒有一個人真心實意地懺悔。 這令科茲感到有些失望,在失望的同時卻又松了一口氣。倒不是他對自己子嗣的品格還抱有什么虛無縹緲的指望,他只是認為藤丸立香或許能對此做點什么。理論上她可以,而顯然,事實上她什么也沒有做。 既然她什么也沒有做,那么當康拉德·科茲所預見的那個最糟糕的未來成真時,他應該是可以毫無顧忌地下手的。 他見到了一個預兆,這也是他陡然間心血來潮尋找自己子嗣位置的原因: 他見到自己很快就將殺掉這艘船上所有的午夜領主。而如果有必要的話,他確實會這么做。 ----------------- “所以在大遠征時期,這顆星球上生活著一個崇拜藍色鳥神的異形文明?”藤丸立香吃力地端著適配阿斯塔特體型的數據板,皺著眉閱讀獅鬃號曾經的作戰報告。 萬幸的是,這艘船在當時也參與了軌道轟炸,又隸屬于火翼,因此保留下來了很大一部分那時候的情況。很難說一萬年前的作戰行動對理解現狀會有什么幫助,但藤丸立香依然決定不放過絲毫的細節。 她甚至還分了一點心思遺憾,只可惜不論是數據板的stc還是火翼的編制都沒有成功保留到一萬年后。 “是的。”蘭馬洛克無從得知她的小心思,只是盡職盡責地介紹他所知道的情況,“另外,在軌道轟炸的當時,有艦船匯報他們檢測到不合常理的亞空間波動。” “當時的波形圖還留存著嗎?” “黑暗天使不會遺漏。” 相應的數據甚至就儲存在同一塊數據板的附件當中。成功將它找出來之后,藤丸立香只瞥了一眼,就把數據板遞給了身后的索姆尼:“拜托請擬合一下當時的數據和現在可以自然監測到的亞空間波動,我感覺現在正在發生的這件事大概率不是孤例。對了,記得要考慮下‘大裂隙’對當今現實環境產生的影響,對比時一萬年前的數據可以考慮放大倍數。” 索姆尼接過了數據板:“正在進行分析……但我不認為這能夠對目前的情況產生什么幫助。” “不,搞清楚這種事是‘第一次發生’還是‘已經發生過’是很重要的,其表示的象征意義完全不同。”藤丸立香解釋了一句,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理解也沒關系,你是物質世界的船嘛,亞空間的事情沒必要想那么清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