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閏之帶著三百多王家兒郎,乘著五艘近海小船往東南而去。 從洛坤到阿里天方寺大約有八十五公里,陸路的話由于道路條件并不好,至少走四到五天左右。 但走海路就要好了很多,雖然路程要稍長一些,不過冬季偶爾還有點北風吹拂,可以省力不少。 特別走陸路的話,人和馬騾都是需要歇息的,海上則不用,只要能看得清海面,船兒就能前行。 因此走海路不但只需要花費三天左右,人還要輕松很多。 王閏之把玩著手里的精鋼匕首,他知道父親王春發是怎么想的。 王家在洛坤扎根六十年了,但這六十年并不太平。 因為洛坤相對于望閣(曼谷)、甘烹碧、大城等城市而言,屬于是暹羅的邊緣地帶。 一般到這種地方當昭孟(城主)的,都是需要自己管理下面百姓的。 但王家以商貿起家,先天就有些不足,不是很能打,也因為早早斷了發,地方又偏僻,沒吸引到多少潮州鄉黨來洛坤落腳。 曾祖父王來胡在世的時候,暹羅王室還很強勢,王家跟暹羅王室關系又親密,遇到土著鬧事的話,他們還可以向王室求援,是以地位還算穩固。 但是到了最近這二三十年,暹羅王室連出三代昏君,威望和控制力大為下降,同時王家也跟王室的關系疏遠了。 因此為了穩固統治,就只能逐步向下面的土著開放權力。 等到王閏之的父親王春發繼位的時候,土著們已經掌握了大量的基層權力。 整個洛坤府二十一萬人,王家和潮州鄉黨不到兩萬,形勢已經顛倒了過來。 不過頭上有暹羅王室封的昭孟罩著,哪怕就是這樣問題也不是很大,因為反對王家就是在反對暹羅王,那可是要遭到討伐的。 但偏偏在這些年,隨著武吉斯人的崛起,天方教又開始了傳播的大潮。 這導致原本天方教徒不多的洛坤在這幾十年間,很多下層人信了教,被人用宗教給團結起來了。 那這下就有些麻煩了。 現在的情況是,王家和四五萬還在信仰南傳佛教的土著是一派。 以齊亞德.阿里為首的十五六萬天方教土著是一派。 他們掌控了大量基層的權力,有的時候王家收稅都需要和齊亞德.阿里或者其他宗教教長協商。 眼看位置要坐不穩了,王春發就想了一個禍水東引的毒計。 他任命齊亞德.阿里為靠近宋卡的班巴拉瓦一帶之薩克迪納領主,讓他帶走了最想鬧事的幾萬人,承諾只要把這些地方開發出來,就讓他們自立。 并且暗搓搓暗示隔壁宋卡是個不大不小的肥羊,讓他們去襲擊、侵擾吳讓這個漳州佬,所得大家還可以五五分賬。 面對這樣的好事,早就有心自立的齊亞德.阿里當然會同意。 而王春發一把齊亞德.阿里支走,就立刻加大了對留下的,這十萬已經信了天方教的土著壓榨,說是刮地三尺也絕不為過。 這倒不是王春發自己要窮奢極欲,要是那么以為,那就太小看他了。 王春發從土著骨頭你壓榨出來的每一絲油水,都變成了囤積在洛坤城內糧食、武器,港口外的各種型號戰艦。 王春發在等,等到緬人殺到大城城外,鄭國英出來振臂一呼,王家就全族壓上從龍去也。 至于洛坤嘛,王春發知道它肯定會被齊亞德.阿里趁虛占據的。 但王春發不在乎,因為他壓上全部家當支持鄭國英后,就會被新潮州派接納。 齊亞德.阿里只有不到十萬人的基本盤,傾家蕩產也只能出七八千農兵,不可能會是全體潮州人的對手。 要知道在目前暹羅,不用征召農夫,光是有一點武術基礎的潮州丁壯起碼就有四五萬。 一旦有了鄭國英這樣的領袖,迸發出來的能量是非常巨大的。 等到王家借助潮州鄉黨的能力再次回到洛坤,那就可以大吼一聲‘我王春發又回來了’,把那些曾經不服從王家的土著,狠狠的清洗一遍,重現昔日王家剛鎮守洛坤的情況。 王閏之雖然心中有些不安,但你并不能說王春發這個計劃不可行,甚至可以說,在王家將要傾覆的關頭,這是老謀深算的天才般設計。 歷史上就如同王春發設想的那樣,王家參與了鄭信領導的驅逐緬人大軍,回頭鄭信就親自領兵平定了洛坤的叛亂,把洛坤還給了王家。 只是,被禍水東引的宋卡吳讓就有點慘了。 “少爺,馬上到了,我先下船去通知阿良過來迎接。” 王閏之胡思亂想間,船隊已經快到目的地了,王閏之的家丁頭子王無病小聲說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