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剛去看了織工家屬鬧事,你們就來稟報。是之前瞞報嗎?”高翰文接過文書,還沒等兩人說,也沒來得及看,先聲奪人,鎮鎮場子。 “天地良心,我們絕無瞞報一說。只因那趙員外的鏢局大都去護送楊公公了,他這一走。好些作坊廠子都遭到了騷擾。” “也是今日案卷陡增,打死打死十來人了。所以第一時間前來稟告大人呢?不期遇到宣旨的內官才知道高大人今日升遷呢”劉景接著宋仁的話頭說了過來。 “那張大人那邊知道了嗎?”高翰文繼續問道。也懶得管到底兩人是不是不期遇到的了。 “張大人那邊,估摸是知道了,我兩過來的時候看到了按察使麾下的巡檢兵丁了。” “這事事起突然,仿佛約好了似的。大人要小心行事啊?”宋仁接著劉景的話,終于引導到正題上了。 直到這句話,高翰文才明白這兩手下人打的什么算盤。無非就是都是你們神仙斗法,手下人沒參與也不想參與。事后也別拿這事來責備手下人,大家都很無奈。 “難道是陰謀,是這樣嗎?”高翰文繼續追問到。 這兩人跟著高翰文還是吃了很多好處的,在商稅一項上,補貼到這兩人的月俸就超過五十兩銀子一個月了。何況之前還招股一起開發新城。歡樂谷那邊都是有份子的。 這么多錢,還是正當來路的,高翰文追問得理直氣壯。 “這我們怎么知道呢,高大人不是為難我們了嗎?”劉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前日小閣老如日中天都撼動不了高大人,誰還敢用陰謀啊。只是我兩在天津的遠房親戚在京城做生意時,打聽到一個消息,說是有新的巡案御史下來。這事如果拖到巡按御史到任后,就可大可小了”宋仁一副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的樣子。 “這消息保真嗎?本官都沒聽到過。張大人那邊也沒聽到”高翰文還是一副不解的樣子。 “千真萬確,我那親戚在天津做煤炭生意。京畿的煤都是皇上一家的,全是宮里的買賣。從年初開了天津碼頭一來,現在已允許快帆溝通南北。比運河或者陸路跑馬快多了。因此下官們的消息” 好吧,又是什么宮里,煤炭、天津。這一串沒邏輯卻又有關鍵詞的對話,讓高翰文明白,這兩人應該是看著高翰文還沒回京師入閣,趁著形勢已經明朗就來燒半冷不熱的溫水灶的。 有了這個信號,高翰文卻不能就這么放走兩人了。 新學的大門從來都是有進無出的。今日主動來送消息,往后想脫身卻是休想了。 “走,本官升遷,想必張大人也得到圣旨升遷了。走,隨本官一起去慶賀慶賀。”高翰文說完一手抓著一個縣令的手。生怕跑了似的,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在大街上朝布政使衙門走去。 看得一路的百姓直眨眼睛。 祝小由得了吩咐,也捧著一壺杭州釀,笑嘻嘻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