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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理解。”他說得平淡，注視著她的眼睛。“現(xiàn)在大環(huán)境不穩(wěn)，每天有新的企業(yè)崛起，也會有老的企業(yè)不堪一擊，不管是哪種都沒有百分之百的保障，它們隨時(shí)都要面臨各種市場風(fēng)險(xiǎn)和挑戰(zhàn)，不管是你小姨、小姨夫，還是梁姨和叔叔有這種擔(dān)憂都是正常的，畢竟從他們那個(gè)年代一路吃苦過來的人，大多還保留著居安思危的思想，很正常。”

    柯珂挑眉，似乎早已了然他的心思，在大是大非上，他如果不能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上幾句大道理，也就不是他李浩波了。

    “我也理解，但不茍同。”她說，眉目溫淡。“若是施宇人品不行，能力不行，對桐桐也不好，那就另說，但他真的很不錯(cuò)，而且我小姨他們心里都是非常認(rèn)可他的，卡就卡在一個(gè)所謂的正式工作上，照他們老一輩的門當(dāng)戶對來講，兩家條件相當(dāng)，沒必要因?yàn)閹资旯逃械乃季S模式就判定兩人的未來，橫加干涉。”

    說著，她嘴角掛起一絲嘲諷的笑。“但是‘鐵飯碗’這種觀念好像就跟家族遺傳病似的在我家根深蒂固，不管是我小姨、小姨父，我爸媽，還是我舅和舅媽，都這樣，只有姥姥，她認(rèn)為兒孫自有兒孫福，應(yīng)該讓子孫后代自己去選擇人生的方向，可每次我當(dāng)著我媽說的時(shí)候，她就總說姥姥已經(jīng)是另一輩人，管不著我們這一代的幸福苦難。”

    “可是對我來說，她不也是那‘另一輩人’嗎？”

    李浩波：“姥姥說得對，梁姨也說得沒錯(cuò)。”

    柯珂好笑地看著他，給他一個(gè)白眼：“你是屬擺錘的嗎？這么搖擺不定，誰都念聲好，誰也不得罪。”

    李浩波笑容苦澀的附和著，和她就這樣坐在車?yán)锲匠５牧闹瑢λ麃碚f也是莫大的幸福，他學(xué)著她窩在座椅里，靠著頭枕，整片后背都是軟軟地，果然更容易全身心地放松。“我的情況和施宇不同，施宇有自由選擇的權(quán)利，但我沒有，我不清白。”

    柯珂凝眉：“你怎么就不清白了？”她坐直身子，顯得有些生氣，有些激動。“你自認(rèn)不清白，不就是替含冤的李叔叔坐實(shí)了罪名嗎？退一萬步來說，你是什么樣的人，我清楚，就算所有的人心都黑得沒法看了，你也是最干凈的那個(gè)。”

    李浩波神色一滯，他只是隨口感慨，是為所發(fā)生之事無力改變的無奈，但沒想到會引起她這么大的反應(yīng)，看她的樣子，好像立馬要架勢狠狠數(shù)落自己一番。

    她的眸子瞪得又大又圓，好像隱約還能看見里面躥騰的小火苗。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車內(nèi)暖氣的效果，抑或暖色燈光的作用，她的臉紅撲撲的。

    看得他蠢蠢欲動，想要擁抱，甚至親吻。

    可最后也只是把頭輕輕靠到她的肩上，松弛神經(jīng)的緊繃感。

    狹目輕闔，他說。“謝謝你為我說話，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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