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路上，史星云問東問西，嘴巴忙個(gè)不停。白玉天對(duì)答如流，但也是選擇性地作答，需要知道的，有問必答，無須知道的，只字不提，一笑帶過。兩人嘰嘰歪歪一路，將不愿擁有的時(shí)光送給過往的路人，來到鳴翠坊外。

    鳴翠坊往日門庭若市，今日門可羅雀，史星云大為吃驚，憂心忡忡都沖了進(jìn)去。白玉天受其感染，搶步而入，幾乎被當(dāng)成災(zāi)星，差點(diǎn)被一頓亂棍轟了出來。

    老鴇見史星云進(jìn)來，一個(gè)兇狠蠻橫表情甩過來，捏住史星云的耳朵，大吼大叫道：“你這沒良心的臭崽子，學(xué)什么不好，學(xué)著人家江湖人逞英雄。現(xiàn)在好了，得意了！我這院兒再無營生，姑娘們都喝西北風(fēng)了。我跟你拼了！”

    史星云除了喊疼，極力掙脫，問道：“我姐呢？”

    一姑娘道：“還好意思說你姐，前天晚上那些天殺的尋不到你，拿你姐以命抵命去了。”

    史星云掙脫老鴇的手，沖到白玉天的身邊，一把抱住，淚如雨下，聲情并茂地哭出聲來。

    白玉天在史星云的后腦勺上輕輕撫了撫，滿屋打量一眼，見滿目瘡痍，物事爛成一片，朝房中那張圓桌旁坐了過去，拿出賣馬湊來的銀兩放到桌面上，道：“媽媽，這是給史星云他姐的贖身錢。”

    老鴇見到閃閃發(fā)光的金銀，如見親人一般，搶步過去，手兒火速伸出。

    白玉天一把按住金子，道：“既是贖身，那賣身契總得讓我?guī)ё甙伞！?

    老鴇臉上橫肉一個(gè)甩動(dòng)，奸笑道：“這位官人，就這幾兩金子，恐怕買不來我吃在那姐弟身上的口糧。要拿走賣身契，沒有二百兩免談。”

    白玉天哼笑幾聲，伸出右手將幾個(gè)指頭動(dòng)了動(dòng)，慢言說道：“媽媽，三十錢一斗的米，四萬五千錢可買一千五百斗，也就是一萬五千斤。他姐弟倆就算在這里每年吃一千五百斤，也可吃十來年。史星云這孩子今年才十二歲半，他姐也不過十七八歲，就算你大發(fā)善心，從小將他們帶大，用這些錢來吃飯，也足夠了，你又何必貪心。”

    老鴇笑道：“敢問公子，你長這么大，是不是只需吃米，無須吃菜穿衣，連覺都不要睡的？”

    白玉天拿回金銀揣入懷中，起得身來，微笑道：“生意既談不攏，就當(dāng)我沒來過。”拉上身旁史星云的手，轉(zhuǎn)身邁步朝門口走去，大有一去不復(fù)返之架勢(shì)。

    老鴇心里一急，大聲喊道：“慢著！”

    白玉天打住腳步，回頭道：“怎么哪？這些銀子夠了？”

    老鴇給身旁的兩個(gè)姑娘使了個(gè)眼色，姑娘快步來到白玉天身邊，一把扶著白玉天坐回桌子旁，給白玉天倒上茶水。

    白玉天客客氣氣地喝上兩口，見老鴇一臉的不自在，開解道：“媽媽，你我都心知肚明。史姑娘生死不明，憑你們這里的力量定是救不回她的了，不是也不會(huì)讓人將家砸成一闊洗，除了一籌莫展，就是在家暗自神傷。今日收下銀兩，拿出賣身契，我去救走那孩子，你既養(yǎng)了善心，得了實(shí)惠，我也圖個(gè)不虧欠，何樂而不為。”

    身旁一姑娘道：“你真能救回蕓兒妹妹？”

    白玉天笑答道：“事兒能不能成，試試不就知道了。”

    老鴇起身拿來史星云他姐的賣身契，往桌子上一放，道：“這位公子，你既有心搭救那孩子脫離苦海，日后可記得好好善待人家。若讓我們聽到孩子受著欺負(fù)，別怪老娘天生潑辣，詛咒你祖宗十八代。”轉(zhuǎn)頭向姑娘們大聲說道：“姑娘們，是不是啊？”

    姑娘們淫笑一堆，齊聲應(yīng)道：“打人不會(huì)，罵人的本領(lǐng)可好著呢！”

    白玉天掏出金銀，往桌上一放，拿起賣身契隨手撕毀，問道：“媽媽，姑娘們，那伙前來鬧事的強(qiáng)人可有慣用的棲息地？”

    一姑娘答道：“不清楚。不過他們走的時(shí)候，有個(gè)漢子說什么幫主在白牙山等著。”
    第(1/3)頁